一
“果然,在那明媚的阳光中传来了那一声枪响。那枪声沉闷之极。”
——史铁生《我与地坛》
上学的时候,读《我与地坛》,并不觉得哪般好,没去过北京,也没法理解这个作家究竟哪里厉害。凭空想像文章中的画面,轮椅与地坛,是年少时不曾理解的远方。
然而时间来到2023年,一段《我与地坛》的书评在网络上激起千层浪。
“一个人在十三四岁的夏天,在路上捡到一支真枪。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没有人伤亡。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他三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隐约的风声。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曾经十三四岁读《我与地坛》的少年,在三十岁之后,突然读懂了史铁生。在经历人生的起落之后,开始在自我的地坛里思考生命、生活和生存的意义,回想起史铁生的那篇散文,曾经他真切地告诉了你答案,只是那时的我们什么都不懂。
二
散文的意义是什么张莉在《霞光映照之地:2022年中国散文20家》的序言里写道:“真正好的散文是一种有情的连接,它最终使我们和亲人,使我们和萍水相逢的人,形成坚固的情感共同体。”
有趣的是,张莉在序言中探讨“有我”和“无我”的关系就非常有意思。在序言中所列举的例子,自然是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她写道:“《我与地坛》让人想到,当一位散文作家真正达有我且能忘我的地步时,他才能写下流传于世的名篇。”
“霞光映照之地”这个书名来自韩松落的散文标题,从“我”的童年回忆,对西部的霞光记忆开始,呈现一幅西北人独有的情感和故事。其中一段文字恰好与史铁生的枪声,有几分共通之处:“那些石头,那些曾经被我把玩过的、和我产生过联系,最终丢失的石头,或许已经缀上天空,成为星星,炯炯地凝视我;或者,在未来某天,向我俯下身来。我丢失的一切,或许也都变成了星星,直到我也丢掉自己,变成它们中的一个。”
三
奥尔罕·帕慕克说过“散文是感知世界和自我存在的方式,通过抒发情感与思考,以及对人类生活经验的触动,呈现出深度和内省的文学形式。”
在这部散文选集中,从首篇李敬泽的《自吕梁而下》、刘亮程的《土地上的睡着和醒来》,再到陈冲的《悲伤是黑镜中的美》、沈念的《大湖消息》……这些作者和作品不一定能够真正代表中国当代散文,却足够映照出散文与众不同的美学感,多元与丰富。那些关于自然与土地的记忆,亲情和爱情的思索,有闹市中遗世的个体,更有乡土中的众生相。
不同的脸庞,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故事,但终究都呈现出这世间的美好,有着自己独特的光芒,文字如霞光映照在每个人的心间,那是年少时不曾读懂的美好。
相关推荐
© 2023-2025 百科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
发表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