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带意义PUA符号学目的是为了理清人表达与认识意义的方式,因此首先要处理自己的基本定义。严肃的讨论必须从一个定义出发,我愿意冒简单化的风险,给符号一个清晰的定义:符号是被认为携带意义的感知。
功能性词语循环定义意义必须用符号来表达,符号的用途就是表达意义。反过来说,没有意义可以不用符号表达,也没有不表达意义的符号。
解释实现了意义,胡说八道也可以实现意义。意义就是一个符号可以被另外的符号解释的潜力,解释就是意义的实现。
光明正大地循环定义符号与意义的环环相扣,是符号学的最基本出发点。我上面的定义,听起来有点像一个“解释循环”(hermeneutical circle),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符号表达释放意义以吸引符号解释,符号解释通过追求意义接近符号表达。西方学者可能没有从这个角度讨论问题,可能是因为意义(meaning)的同义词significance,构词来自符号(sign),两者同根,不言而喻。但是他们通用的定义“符号学是研究符号的学说”,也只是用一个拉丁词根(sign来自拉丁词signum)解释一个同义的希腊词根(semiotics来自希腊词semeîon)。与其做一个单向的“重叠定义”,本书用一个解释循环式的定义,可能更接近问题的核心。
意义的无限普遍化和本质PUA人类为了肯定自身的存在,必须寻找存在的意义,因此符号是人存在的本质条件。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说:“人类为了表现自己而寻找符号,事实上,表现就是符号。”(11)这句话对了一半:没有符号,人不能表现,也不能理解任何意义,从而不能作为人存在。进一步说,没有意义,不仅人无法存在,“人化”的世界也无法存在,人的思想也不可能存在,因为我们只有用符号才能思想,或者说,思想也是一个产生并接收符号的过程。
如果思想即人本质的符号化,那么人的本质也是“符号性的”。在语言转折之后,学界都同意“言说者言说语言”的旧观念,应当被理解为“语言言说言说者”。(13)从符号学角度来扩展,不是我们表达思想需要符号,而是我们的思想本来就是符号:与其说自我表意需要符号,不如说符号赋予自我意义。人所谓的自我只能是符号自我。(14)这点将在本书第十六章详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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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圈是真的智力堪忧。本书不得不推迟到此章,才讨论符号学最基本的一对关键术语“能指”与“所指”。这对术语原是索绪尔讨论符号的出发点,符号学发展到今天,这一对似乎简单易用的概念,引出的误会太多。当代符号学需要更精确的术语,本书在前面已经不得不用“符号载体”、“符号文本”等来分解“能指”,用“意义”、“对象”、“解释”等来分解“所指”,本书建议放弃这对术语。索绪尔把符号视为能指与所指的结合。能指是符号的可感知部分,在不十分严格地讨论符号学时,符号也就是符号的能指。但究竟什么是所指,却是争论不清的题目,此词失去了具体含义。
索绪尔认为能指是“声音-形象”,而所指是“概念”,两者都不是客观的物理实体(1),甚至不是个人心理中的。能指“是声音留下的印迹,是声音给我们的印象”,而所指是社会性的“集体概念”(collective concepts)。两者都是“独立于外界客体的心智体”(mental entities),不管能指还是所指,都是存在于“符号结构”(sign structure)内部的。因此,他称符号学是“形式,而不是实质的科学”。他说“树”指的不是一棵特定的树,而是“树”这个概念集合。关于符号指向究竟是个体还是类型,本章最后一节将详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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