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写的明明是散文,行文明明轻快灵动,但我读的时候却尔鼻酸,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李娟描述的是新疆的生活,新疆在我的想象里是夏天一望无际的绿色,在冬天是白雪皑皑天地茫茫的白色。人在其中总是显得格外渺小,并在巨大的空间里感到寂寞和脆弱。我看书的时候也将这种寂寞和脆弱代进了李娟的文字里。
英俊的麦尔西、自由热烈的哈萨克族女孩们、来小商铺卖鸡蛋的孩子们,还有和天空平分秋色的湖泊…李娟文字越是幸福欢快,越是让我悲于美好的逝去。现在想来其实敏感如李娟,她在记录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样的悲伤。她藏得不好,但也可能根本没想藏。我想我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细小尖锐的伤感累积中,才有了那几次“偶尔”的鼻酸。
另外,读《我的阿勒泰》的时候,我发觉李娟在很认真地感受身边的人事物。而我,在我的人生中,仅仅在做“接受”。我不曾感受天上的云,拂过的风,我不和邻居搭话,每次遇到熟人含蓄地打个招呼就已经是我的极限。而打招呼这件事,也是我父母教我的。他们让我这样做,那我就这样做。
前天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因为找不到唇膏,所以破天荒地开了床头的一盏灯。之所以用“破天荒”来形容,是因为那灯很暗,开了当没开,房间有大灯,另一边床头也有更明亮更有用的台灯,所以我很久都没开它了。打开灯后,我又看见了头顶天凹槽里的老朋友们——撑船的老翁和姿态窈窕的淑女。哈哈其实只是没被打扫的灰尘。但小时候我被妈妈哄着睡觉却睡不着时,只能无聊地盯着房间天花板,用小孩的想象力把它变成了我的朋友。没想到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之前最后一次关上拿灯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我要隔那么多年才会再次打开它。原来在长大的过程中,我也丢失了观察、想象、感受的能力。
希望可以在今后的生活中重拾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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