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澜的文字有一种松弛感,在他的笔下万事万物都有几分趣味。《江湖老友》里的那些老友们,也是有趣纯碎,说话办事总带着一种一本正经的诙谐。
比如形容候机楼到闸口之远,倪匡说:“我在旧金山十三年,加起来也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这样的语言,总是说不出的俏皮又庄重。
蔡澜曾自言,“一生所求,不必繁多,美食有趣,缺一不可。”细读他的文章,会发现,美食与有趣,串联了他全部的生活和人生,连写老友们,也不离这两点。
我也是在这本书里,才知道金庸爱吃肉和西瓜,倪匡爱吃粥,古龙爱吃金围和淞园这两家的排骨方面......黄永玉的有趣有一股雅痞劲儿,他问蔡澜“你知道打架的艺术吗”;冯康侯的有趣又带着一些慧敏,评价学生的方印构图,他说“这方印没有做到有情”。
写亦舒,是一篇篇写给亦舒的信,诸多碎碎念,日常又絮叨。比如倪匡看到一条路啦,帮茶室写对联啦,花园街的苹果十元十个啦等等这些生活小事儿,又美好又琐杂。但是才子到底是才子,就这样人间烟火气十足的讲述里,突然来一句“你记得香港樱花吗”,瞬间就击中我的情绪,我恍惚以为自己站在漫天樱花中眼角有弥漫的泪水。会写文章的人,总是这样,漫不经心,不动声色,一击就中。
创美工厂的蔡澜散文集,装帧素简,颜色清雅,就仿佛蔡澜的文字,初看并不浓烈,但看着看着就入了心。蔡澜的江湖老友,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家名人,金庸,亦舒,黄霑,黄永玉,丁雄泉,古龙......在普通人心中高不可攀的这些人,在这本书里都有着七情六欲都是鲜活丰饶的。他们的生命力那么真实,那么旺盛。
只是好多人,已经不在了。
人生如寄,幸好有亲情羁绊,有朋友笑闹。回忆起来从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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