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浴女》写的是女性磨难,大浴者,大磨难也。正是在大磨难中,考问出尹小跳、唐菲、章妩乃至尹小帆等女子的灵魂,从这些灵魂中我们可感到时代的脉搏。
作品像是用一个高倍显微镜,细切而又精微地透视了一个个女性在各种因素羁绊下事倍功半的一生,并通过女主人公的经历与感触,重新审视并扣问了亲情、爱情与友情,深入揭示了女性与男性、女性与时代之间难以谐和的内在矛盾。
尹小跳在走向“成熟”的同时,也添加着诸多的烦恼和困惑。她由一个纯情少女变成现在这个尹小跳,有很多意味值得人们去深人探究。作品在独特的人物和可读的故事之中,包孕了十分丰富的人生内涵,引人咀嚼,耐人寻味。
在叙事方式上,《大浴女》虽然也进行“讲述”,但更热衷于“展示”。在叙事中,作者常常悄然退隐,让小说中人物进行自我“展示”,最常用的是人物的内心独白。第一章开篇便是这样的叙事,通过尹小跳的眼睛写福安市的环境,以及对这种环境的感受,通过尹小跳的心理写她的恋爱,写陈在,写尹小帆等,可称为尹小跳叙事。
这种叙事的好处是,既揭示了人物的心理,又介绍了情节故事,情节故事在人物心理情感的透镜里显得摇曳多姿,人物心灵在情节故事的发展中激荡着生气和活力。
从叙事人称看,《大浴女》主要采取第三人称,显示了铁凝对情感与审美的双重追求。从叙事聚焦看,《大浴女》主要采用内聚焦。聚焦点是小说中的人物,如尹小跳、唐菲、章妩等,交叉使用各个人物的聚焦,造成多种聚焦的综合效果。
《大浴女》叙事的“展示”方式、第三人称和内聚焦,形成独特的叙事情境--人物叙事情境,这是一种第三人称的多个人物的内聚焦展示。在这种叙事中,并非没有作者的声音,但作者尽力隐蔽自己,叙事声音基本是人物的,是常常是反映者的意识所感受的种种纷乱的印象,这些印象至少在表面上是未经加工整理的,由于缺乏叙述者的居间串连,片断的印象之间留有许多意义空白;同时,由于是多个人物聚焦,人物之间亦缺少叙述者的串连,也留下许多空白。
这些空白需要读者通过想象去填补,这给文本带来不确定性,使其含有含混与隐晦的特征,这往往形成文本的多义性、朦胧性、模糊性,强化着读者的探索欲。这正是现代小说的混茫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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