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思想厚度远超过字数的书,我认为只有读完《差异与重复》才能真正领悟其关于“重复”之认识的精髓。
对于重复的学术史我一无所知,但本书是我见过的第一本明确点出“重复”,并将重复上升到几乎是“回忆”和“希望”的高度的书(与记忆哲学和希望哲学相比,它们的研究有很多据我所知)。
中间再一次提到了永恒(苏珊桑塔格曾锐评:永恒和不朽是不同的)。 关于重复,我能想到的正是一个擅于玩弄情感的浪子,通过与多个年轻女孩的恋爱经历总结出属于观察者的规律。这个经历过无数次恋爱起伏流程的风流男子终于可以熟练地“实验”“玩弄人心”“操演感情”,并最终与克尔凯郭尔达成共识:情感、诗性和审美等方面的真正重复(即永恒)是不可能的,因为时间就是对永恒的否定。
在时间的旅程中,我们的肉身和感官都已随波而逝,我们选择习惯某种姿态。如果将重复视为消磨和抹杀差异,那个浪子说:“我不再相信爱情。”那个学生说:“(老师),(你对我的褒奖)是对我前辈褒奖的重复而非对我的肯定。”那个老师说:“我已经经历了太多次毕业与开学的仪式。”
克尔凯郭尔基于此提出了重复的辩证法,如果一切被咀嚼的、珍藏的都会磨损和褪色,人们能做的就是一次次打碎重建,一次次重新调整频率去完成从失去到修复的考验。这意味着人永远无法抵达被拯救的完成状态,意味着必须从某种渴望凝固为琥珀中的美好瞬间中走出来,然后我一次次地再次被抛弃,一次次地再次信仰你,一次次地再度爱你并被你拯救。这个道理适用于任何一种具有存在的伦理与审美高度的关系,例如人与上帝,例如亲密关系。
与所谓的最初的“灵晕”相比,但这种对纯爱的抵达是以失去蕾琪娜·奥尔森这一具体对象为代价的。或许真实生活中的“相爱”毕竟还是太难了,只有上帝与罪人之间才能维持这种“相爱”的关系,而真实世界的纯爱战士需要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是重复的爱,而且也有重复的失去——canyougivemeonelastkiss止められない喪失の予感もういっぱいあるけどもう一つ増やしましょ……(无法停止那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虽说已经有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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