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精品：牛》"莫言力作：牛与人，悲欢相通"

在朋友的督促下读此文，写几点感受。

关于底层命运、时代背景、叙事视角的看法见解不想再赘述，挑出几个情节梳理为主人公在此事件中的成长线。

其一，关于罗汉的梦。

我们可以明显看出文中出场的人各式各样，但是没有绝对的正反对立，童真如罗汉，会嘴馋、会好色、会去告状“双脊爬了所有母牛”（这是双脊被割牛蛋子的开端);还有饿狼搬的麻叔;有些自私、胆小的杜大爷（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道德上、法律上的大错）……作者在有意无意地摆脱道德伦理、意识形态、政治观念等外在因素对人物生命延展过程的影响，让人物回归人的真实。

开篇的罗汉，是莫言喜爱的儿童视角。此时的罗汉是遵循快乐原则的“本我”，原始的、本真的、不受伦理道德原则等的约束。起初的罗汉看到三只牛被阉割，抱以看热闹的心态，却不承想这会要了牛的命当时他的心理状态是：我不愉快是因为吃不到牛蛋子，牛不愉快是因为丢了牛蛋子，我们有那么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其实，此时的“同病相怜”在读者眼中，人和牛的悲欢并不相通。

后来，罗汉知道双脊有可能“死”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这里的罗汉已经转变为遵循现实原则的“自我”状态，代表理性，以现实原则控制本我，在控制本我的同时，又缓解本我的紧张程度。“睡梦中，三头小公牛骂声不绝……”三头牛在梦境里责怪罗汉“话多、告状”，双脊大骂他虚伪，对准罗汉的肚皮顶了过去。罗汉在梦境求饶、解释，依旧得不到谅解。如此，人和牛的悲欢倒有些相通了。梦是现实的解释与补偿，也是莫言的一种高维度的叙事技巧。罗汉通过这个黑暗童话一般的梦，回忆了和三牛“青梅竹马”的时光，通过牛的责怪与攻击，表达着自己担忧愧疚与恐惧。

其二，关于少年的性欲。

莫言喜欢在小说中植入弗氏理论，其意图主要为探求人性原初的本真，也就是说，莫言在努力恢复人性、人欲的真实面目。《丰乳肥臀》中上官金童对女性的胸乳有特别的爱好：到八岁时还以母亲的乳汁为生，出生不久就用脚踢开与他共同吸乳的姐姐上官玉女，成年后始终视女性的胸乳为性欲对象。莫言的每部作品都不乏性描写，“性，乃食色也”。莫言笔下的女主人公大多是丰乳肥臀的，当男女主人公面对欲望的时候，大多率性而为，不会为了世俗的禁锢而放弃自己的欲望。少年罗汉的性欲是不加掩饰的。性欲觉醒后，罗汉由儿童视角也逐渐转化到“少年视角”。他大大方方地说“秤砣虽小坠千金”，此处是一种性的明喻。在他用零嘴换摸胸的游戏下，摸完杜五花的胸后，罗汉自信道：“别看今天我人小，转眼就能成大人”。杜五爷的女儿杜五花也是个大胆的奇女子。在订婚前，她的先锋性在于“我是自己身体的主人”，胸部可以给你摸，也可以不给你摸。莫言笔下的女性在追求爱情时是受本能驱使，大胆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也是大胆地主导自己的身体。

其三，罗汉的成长。

“我们拖着双脊，走上了公社之路。”这里是第八章的开篇。一个人的成长，体现于“承担”“责任”“实践”，罗汉做到了。他一路见证着双脊的苦痛，帮它打扇子，去脓疮，一步一步走，体验着成长中的“一步比一步难”。此时的少年处在以理想原则为标杆的“超我”状态，他代表着社会、道德制高点，“至善”是行为的核心。最终双脊死了。此处有段话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