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最深的地方：震撼由懵懂起

相对于那些有些魔幻的短篇小说，我并不太喜欢这类细腻地描写生活并需要揣摩人物内心的小说，因为很难懂。然而，克莱尔·吉根的短篇小说集给我保持着懵懂的感觉，其中有几篇是印象深刻的，但并非都能理解。

开篇的《南极》是吉根最出名的一篇，讲述了一个“婚姻很幸福”的女人想要试试和另一个男人上床是什么感觉。故事开头的描述“她会回家的，去整理乱七八糟的房间，清洁肮脏的地板，包扎受伤的膝盖，收拾门厅里的山地自行车和旱冰鞋。”中的“乱七八糟的房间”给人一种心烦的感觉，一个糟糕的空间也难怪女主想要逃离。

这个女主确实在酒吧遇见了一个看起来没威胁的男人，然而他始终要女主听从他的话。女主要离开时，他突然拿出手铐将她拷在床上，然后离开了。从窗外吹进来的冷风让女主觉得在南极处于冒险中。情节的转折令人惊叹，留白则更是让人深思。这个故事不仅是在警示出轨的危险，更强调了家庭中女性需要自由和尊重，尽管这可能是奢望。

第二篇《爱在高草间》依然涉及出轨，这次是女主和医生的出轨。两人本来只是平淡的相遇，但后来建立了舒心而交心的交流。医生的妻子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十年后，医生和女主在老地方约好见面，但医生的妻子出现并告诉女主医生不会来了，一个男人怎么会记住十年前的约定呢？然而，医生确实来了。三个人默默坐着，无言。这次吉根留白的手法并非惊险，而是触动人心。

除了涉及出轨的几篇小说，还有几篇写女性反抗的，比如《男人和女人》。故事情节很简单，一对夫妻中，丈夫对妻子没有关心，妻子在家中只是一个保姆的存在，连儿子也不喜欢她。在圣诞舞会后返回家的路上，有道门关着，通常都是妻子来开门，但这次妻子选择了沉默，其他人也懒得下车开。丈夫只好下车开门时，妻子换到司机位，猛踩油门离去，把男人留在风雪之中。读到这里的人一定会说：“做得好。”

尽管《男人和女人》的主要情节很短，但通过大量的生活细节补充，篇幅并不断。与之相似的还有《姐妹》，这是姐妹关系中对不体谅、自私的一方进行反抗。姐姐普通无奇，妹妹万人迷。父亲偏爱妹妹，但一直是姐姐照顾他们。妹妹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父亲去世后，房子的居住权依然留给了妹妹。妹妹住了一个多月，但她的丈夫一直没有消息。读者察觉到了问题，姐姐揭示了真相。她们回到从前，姐姐给妹妹梳头。这温馨的一幕并不代表姐姐依旧顺从，当姐姐看到妹妹的自私时，她剪掉了妹妹迷人的金发。第二天一早，妹妹离开了这所房子。

吉根的小说充满了家庭细节，之所以读者一时半会不知道作者意图，也猜不出故事的发展，这是希区柯克的悬疑。然而，到了结尾，吉根选择让情节突变，让小说突然变得有意义起来，令读者震撼，这又是欧·亨利的结尾。但大多数时候，为了几行结尾，读者需要耐心读完一大片懵里懵懂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