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勤的路上读完,这本书如手掌大小。然而,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不断感到沉重和喘不过气。我总是期待着下一页、下一章,或许她们的生命轨迹就该发生转折了吧。直到翻完最后一页,我才不得不承认,人这一生或许根本没有奇迹。最让我难受的是这句话:“一生尝尽酸甜苦辣,终落得如此下场”。她始终忍耐、始终期盼,却也始终清醒、始终坦然。
在阅读《秋园》的过程中,我经常会想起我已经去世的外公。他于2019年中秋节去世,当时因为我怀孕,家人没有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然而,在他尚且能够表达但头脑不甚清醒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提起他远在广西老家的事情。他说他想要乘一艘船,去找他多年未见的,也是他最挂念的小妹妹。小妹实际上已经去世多年了,船和老家在他健康清醒的时候从未被提及。事实上,他已经有将近四十年没有回过去了。
我经常思考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一生。机械研究所、工程师、桌子上铺满图纸、老式收音机、剪贴自报纸的诗集简报、在灶台前忙碌的影子,以及对我无尽的宠爱,这些都是我熟悉的外公,这是他的后半生。然而,他的前半生,他是如何与父母相处,又是为何与三个弟妹分离,离开家乡只身北上,我至今不熟悉,也无从知晓。
外公离世时没有留下任何话语。事实上,他在插管数周后,嗓子里只能发出因咯痰而发出的“呜咽”声,已经很久无法表达任何东西了。他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是我读完《秋园》后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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