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震撼了。毛骨悚然,却又欲罢不能。
为香味癫狂的格雷诺耶,出生在充满鱼腥味的宰鱼台下。因为他的一声啼哭,母亲被指控多次杀婴罪被判处死刑,他在一片肮脏狼藉中侥幸生存下来。他没有气味,没有感情,如同行尸走肉般顽强生存,从死人如麻的孤儿院幸存,从全身腐烂的疾病中死里逃生,就这样面容与心灵渐渐都丧失了温暖的人性。
这样一个如同蝼蚁的孤儿,却有着天赋异禀的嗅觉,他用鼻子认知这个世界,世间万物在格雷诺耶闻来,都有着独特的气味。他很贪婪,想把世界的一切气味消化在血液中。
命运的齿轮总是在转动着,某日,他闻到一个卖李子的姑娘,这种芳香让他癫狂。他失手杀死了姑娘,没有归咎和害怕,他只是悔恨无法保存这种香气。于是,他找到机会去系统学习提炼香水。终于,万事俱备,他准备了十三个瓶子,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地杀害了一名又一名少女,萃取她们的体香,并且学会用香味蛊惑人心。
终于,他被捕获。可是就在行刑现场,他仅仅用了几滴萃取的香水,就足以让上至大主教、市长、议员和法官,下至屠夫花农乃至小孩,都癫狂不能自已,那个曾经卑微、猥琐的恶魔,一朝变成了最无辜的人,一个天使,乃至神。
无论电影,还是小说,对于这个现场的描绘简直巅峰造极,整个世界陷入魔幻。男男女女们纷纷除去衣裳,用狂欢和高潮来感恩,来发泄心中的狂喜。
格雷诺耶之所以成为一个符号,那是因为他的复杂性,冷血杀人,邪恶至极,可是他却不带邪念,只是对香味至真至纯的迷恋。当他发现,即使香味已经能控制人类,可他却依然找不回快乐和存在的意义,因为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仿佛被扔进一个黑暗冰冷,隔绝温情、有爱的世界。
结尾更加让人震撼。他回到那个墓地之上的出生地,他把整瓶独一无二,让世界癫狂的香水洒在自己身上,走入人群。最终,他被乞丐、流浪者、凶杀者、妓女,一群世间最卑微的人一拥而上,分而食之。他就是用这样一种方式,从自制的神坛上回归到地下,回归到悲哀的人性。
小说最后的画面,“当他们后来敢于这么做,起先是偷偷地、后来则是完全公开地相互对现时,他们不禁破涕为笑。他们感到特别自豪。他们第一次出于爱而做了一点事情。”
这部小说诡谲,极致,文字中不断散发各种气味,海鲜市场的恶臭,腐烂凋零的气息,沁人心脾的少女芬芳,蛊惑人心的鬼魅之香....或许还有深埋在你心底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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