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B站上听一位up主讲述了关于东亚家庭关系的分析,其中提到了一种观点,即付闻樱与孟怀瑾的家庭关系更像是君臣关系,而不是夫妻关系。付闻樱承担了大部分子女教养的工作,而培养孩子的目的是为了给孟家培养一个适当的继承人,以及成为新的夫家的“臣”的女儿。在这个家庭中,孟父成为了那个开明的“君”,而付闻樱则成了君主手中的利器。
然而,我个人觉得这种主体与客体、君臣关系发生并不仅限于东亚地区,也不仅发生在大家族。在电视剧《面纱》中,当瓦尔特逼迫凯蒂去跟查尔斯谈判,让他娶她之后,凯蒂的反应是认为查尔斯非常爱她,她觉得查尔斯不爱他的太太,因此一定会跟她离婚。然而,后来发现查尔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心,而是开始客观地审视这段感情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其中有一句话大概是这样的,凯蒂认为自己只有他们的爱情了,但是爱只是查尔斯生活中的插曲。
这段对手戏可以简单理解为凯蒂是恋爱脑,查尔斯是渣男,这是由于他们个人性格特点塑造的不同所导致的。然而,在类似的君臣关系中,这种情况也并不奇怪。臣子认为自己为君主的帝国付出一切后渴望回报,但是君主为了国家更好发展可能需要委屈甚至牺牲臣子,于是就出现了类似于“令人寒心”的情节。臣子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来自君主的回报,却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初衷是为了天下百姓付出。就像女主角一样,开始怨恨查尔斯,却没有意识到这是她因为不幸婚姻而作出的自主选择所付出的代价。这种情绪的迸发不是女主或臣子的错,也不是他们一时失去理智,而是女性在婚姻关系中所处的“客体”地位,是父权社会在个体关系中的缩影。父权制度下,丈夫或君主为了家庭或王国而付出,而妻子或臣子则为了丈夫或君主的目标而付出,并没有平等地为同一个目标付出。在这种扭曲的关系中,妻子或臣子自然会把自己置于“一心付出,无求回报”的道德高地上,去实现他人的目标,即丈夫或君主的目标。而他们的期望中,也包括了丈夫或君主的态度。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中。在我看来,父母和子女之间也是一种合作关系。父母在孩子的早期投资,无论是为了自己的满足感、自豪感,还是为了老年生活的舒适,与子女形成了平等的互利互惠关系。然而,现在大多数父母仍然持有“为了子女的前途无私奉献”的观点,他们帮助子女实现目标,而不是与子女共同实现目标。唯一的区别是,这种观点与父权社会无关,而与《面纱》中的这个情节并不是重点,只是为了引出后续剧情所必需的条件。古今男女在面对情感困境时,渣男舍弃感情,渣女歇斯底里的戏码已经写烂了。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大家都默认这是合理的呢?为什么性别对调之后类似的剧情会令人不舒服?以及是什么样的社会因素导致了因性别差异而产生的在纯逻辑上毫无关联的结果。
就像我一直很喜欢的一句话,是不是重要,为什么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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