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巴黎的金迷埋

经典是值得人们一读再读的，巴尔扎克尤其如此。至今犹记得年少时我捧着当时还不是智能手机的“老人机”，在深夜阅读《高老头》哭得泪水湿透枕头、哽咽不能自已的感觉。

巴尔扎克是擅长用对比和衬托手法描写的高手。高老头的出场是光鲜亮丽的，因为有家产且吃穿用度品位不凡，被人们尊称为“高里奥先生”，随着他生活朴素的习惯逐渐展露，房东伏盖太太开始对他冷淡甚至克扣出气，要求先付后住，称呼也变成了“高老头”。

直到人们跟随角色们的世俗目光探询下去，才发现看起来破败潦倒的高老头竟身为一个伯爵夫人和男爵夫人的父亲，只是被无情的女儿和女婿榨干了价值，被凄惨地排挤在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之外。巴尔扎克借特朗日太太之口说出了高老头的悲凉处境：

“这个父亲把什么都给了。二十年间他给了他的心血，他的慈爱；又在一天之间给了他的财产。柠檬榨干了，那些女儿把剩下的皮扔在街上。”

青年欧也纳的视角是高老头的故事与读者之间的轴承。处于人生最有潜力、也最面临抉择的路口，他面临着靠一腔志气埋头用功还是靠裙带关系进入上流社会的抉择，身边穷苦的景象和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诱惑形成极大的反差，冲击着欧也纳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出于好奇他走进高老头的人生，见识到了人性的自私丑陋和无私奉献的父爱的悲惨终结，终于将最后一滴泪流下来，走向自己的人生。

巴尔扎克给出的结局终究是开放式的，却包含着深沉的反讽和戏谑。读者无从得知这个年青人是否会真正将自己投入虚伪的上流社会中，接受良知的腐化，却知道“世无可避”，极大可能那个拜金主义盛行和利益至上的社会，就是这样将一个又一个年轻人吞吃入腹，让他们被吃，或是成为吃人之人。

后浪新出巴尔扎克经典《高老头》、《欧也妮·葛朗台》等名著，使用经典的傅雷译本，读来令人口齿生香。装帧一如既往地从不令人失望，除了几乎每本书都附有的精心特别设计的藏书票外，书中还有大量手绘插图，阅读体验相比电子书要高出太多。虽然与许多特装书一样使用了书口喷绘，但单色的设计和精巧的纹样装饰，使得这些设计的细节只会成为雅致的装饰，优化阅读的感受，而并不会喧宾夺主地占据读者的注意力或是成为令人头疼的色粉散播源头。

既然家中不可缺少经典名著的收藏，那么请选择巴尔扎克吧，《人间喜剧》中的世间百态会是一个心存良善和人性者一生的财富。就像《高老头》中所描写的那样“你看到他们体会到那些已经演过和正在搬演的戏剧——并非在脚灯和布景前面上演的，而是一些活生生的，或是无声无息的、冰冷的、把人的心搅得发热的、连续不断的戏剧。”

（2023.0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