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的《唐宋词十七讲》是一本非常好看的书。扉页上记录了她的阅读历程,从2016年11月11日网购到2022年12月19日感染新冠病毒,最终于2023年4月29日读完。这本书一直放在她的床头,睡前翻几页,最终在五一放假期间完成。这本书是她读得最慢、折页最多的一本,而且她可能还会再次阅读。
叶先生在书中对唐宋词汇进行了极高的评价,超越了婉约和豪放两种风格。她详细讲述了温庭筠、韦庄、冯延巳、李煜、晏殊、欧阳修、柳永、苏轼、秦观、周邦彦、辛弃疾、姜夔、吴文英、王沂孙等十五位词人的传承和发展。她讲述了词的材料、形式和本质如何逐步变化,深入浅出,非常精彩。她的观点超越了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不仅对直接触发感情和高度境界的词作出了肯定,还对周邦彦之后思考安排、叠用典故的词作出了肯定。叶先生师承顾随,也欣赏诗词的感发力量。
尽管整本书是叶先生的讲稿整理,但她引证广泛,内容丰富,从诗经的比喻赋,到屈原、曹植、杜甫,一直到唐五代宋时期的词作。特别是杜甫的身影无处不在,几乎可以称为“诗圣”。她还涉及了许多古代历史和典故,因此对于每一首词、每一句话都可以有多种解读方式。除此之外,她还多次引用了西方文艺理论进行讲解,并与传统的比喻进行对比。可以想象,对古代听众来说,这是多么冲击性和新鲜的一种体验!她甚至引用了一位哈佛的华人教授的研究成果,将古波斯诗人的诗歌翻译成了七言律诗。这真是古今中外、情同一心,令人感慨。
就个人而言,我认为叶先生最精彩的部分是她讲述五代北宋前期和南宋后期较为冷门的词人和词作。或许是因为大众对北宋、南宋的苏轼、辛弃疾,以及李煜、柳永过于熟悉了。读到前几篇时,我真的被“独立小桥风满袖”“楼上春山寒四面”等句子所触动。书末的几篇则集中讲姜夔、王沂孙的某一两首词,典故的铺排和语言文字,真是稠丽、惊艳至极。这本书是我2023年的第15本书,记录于2023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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