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神话与祭祀:中国历史价值——张光直的野望

文末译者的话醍醐灌顶，道破了张光直先生一直以来所努力达成的事情：中国历史不仅对中国人有价值，对全人类也具有价值。

在西方文明的话语压制下，似乎西方历史是唯一的文明发展路径，其他文明的发展都被视为“异类”，需要按照西方模式来分析，属于历史发展的特殊变体。

然而，张光直先生指出，西方历史是以人与自然关系的改变为契机，通过技术突破，通过生产工具和手段的变化引起社会的质变。然而，另一种路径也存在，即以人与人关系的改变为主要动力，技术上没有重大突破，主要通过建立和维持政治权威来开创新的时代。中国文明属于后者。

在第一种路径中，金属、文字等被用于推动技术与经济发展，而在第二种路径中，金属、文字等则被用于政治和宗教（实际上这一路径中的政治和宗教紧密相关）。

以这样的视角，张光直先生在《美术、神话与祭祀》一书中探讨了艺术、文字和金属在为政治服务方面的作用。

张光直先生指出：中国文明只是王朝积累财富的体现，财富的积累首先需要依靠政治权力行使；亲族层序系统、统治者的道德权威、武装力量、对神灵和祖先的独占（通过祭祀、艺术和文字运用等手段）以及对财富本身的独占，这些因素共同推动了中国政治权力的发展。中美洲的本土文明表现出与之相似的特征，也许中国的文明发展更具普遍性，而西方文明则是特例。

张光直先生为中国历史研究赋予了新的意义，这或许可以揭示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同时，这也启发了我的思考：中国的漫长历史一直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被西方话语傲慢评价为“早熟”的政治文明，也许并不早熟。当人类面临重新需要处理人与人关系的时刻，历史研究可能再次成为显学。

古代儒士重视历史研究，因为过去的兴衰可以为当今提供启示，同时历史研究也会通过许多实例让人们明白，当个人生活与正统道德观相符或相悖时会有何样的命运。当人类面临重新需要处理人与人关系的时刻，历史研究可能再次成为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