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忠实之书

莫言在此书的序言中写到：有友人建议我将书名改为《金童玉女》，说这样也许更能被大众所接受。但既然已经《丰乳肥臀》了十五年，就没有必要再改了吧。何况，这“丰乳肥臀”原本就不是洪水猛兽，当今之世，谁还能被这样一个书名吓退呢？我还是觉得有些戏谑。莫言说这样子的书写来就无谓耻笑或者辱骂，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呢。但我的想法又有些不同了。借用鲁迅评论萧红作品的一句话，《丰乳肥臀》对于动乱年代之中女性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然而他对于自己的病态的剖析——他承认自己体内存在着上官金童的幻影——与其说是鲜血淋漓，不如说是贻笑大方。这种剖析既不如鲁迅对于自己的叩问，也不如郁达夫对于自己的解剖。我只能看到一个沉溺、痴迷于自己的丑态的文人，他对自己所有的斥责，不过是上官金童无力的哭喊，甚至看不出一点悔意。我可以将《丰乳肥臀》理解为对于女性生命力的赞美，但这个取题的角度实在太过有限。既然丰乳肥臀不是洪水猛兽，那么改称阳痿去势又何尝不可呢？上官家的一众女儿们的浓烈的广阔的爱早就已经不仅仅存在于丰乳肥臀之中了，可是上官金童仍然是一个精神孱弱的吊在乳头上的虫豸，倒显得更为扣题了。我还是认为，审丑是一件手艺活，用得不好，连下里巴人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