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前我设想的是那些不上不下的年轻人都去做了什么,那些不被过多关注的境遇该如何呈现。读之后才发现,时间和地域限制下,不同的窗口看到的风景并不相同,离我最近的是1516045班的学生,比我的姐姐要小一届。书并不是在花大篇幅谈学历困境,而是聚焦到一个个独立个体,通过他们的故事窥见时代裂缝中整个广东乃至中国南方的巨大变革。
黄灯的语言是非常学术化的,始终很克制,但她对学生投入的关注和耐心确是那么强烈而厚重。她想知道学生们的隐秘——我们这些沉默的、低着头的、对这个世界毫无关心的年轻人的精神历程,“在市场化、成功学、工具理性明码标价的惯性中”无声无息地完成。“教育像一场慢性炎症,中小学时代服下的猛药、抗生素、激素,到大学时代终于结下了漠然、无所谓、不思考、不主动的恶果。”
在学生中有几个女性令我印象深刻。一是何文秀,她在05年的大学课堂上写下的十八道题,如此大胆前卫,仍可以适用于今天的时代,而命运并不善待不愿意妥协的人。
二是素婷,一个灵魂丰盈的女性:“岁月对女人来说从来都不是敌人,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以男人的眼光来要求自己,是将自己的梦想构筑在男人身上,是穿着最时尚的衣服,却有着最传统的内心。”
三是文妍,我并不喜欢她的故事,在追求深造的道路上被同为女性的导师阻止,被告知:“学问不是女人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安稳的家庭。”从小没有经济压力的她,要选择和男朋友一起吃苦,婚后甚至放弃工作过起了全职家庭主妇的生活,并毫不忌讳地说出“做女儿时爸爸养,做妻子时丈夫养”这样的话,将其美化为女性身份带来的现实便利,实在无法苟同。
书的缺点也有,后面太多的学生故事分享,读着像是未精选版的人物杂志副刊合辑。一些总结性、升华性的话语同质性较高,有一定的长篇论文凑字数的嫌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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