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阅读《花街往事》之前,我对这本书的印象来自豆瓣上的推荐语:“一部个人的成长史,一部爱情的传奇录,一部家族的纪念馆,一部时代的风尚志。”我之前从未听说过施耐庵文学奖得主路内,因此选择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在绿树成荫的小公园里阅读。
然而,我没想到第一部“当年情”就深深吸引了我。原因无他,只因作者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时代狂野和人性的狂放。尤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李红霞这个人物,一个阳刚的女子,拥有杏眼和一对浓密的眉毛,她的气质堪比明星,是一个敢于思考、敢于行动、独立自信的现代女性。
最令我开怀大笑的是,在李红霞得知穆天顺是顾艾兰的心上人时,她故意用枪托打了一下穆天顺。作者运用了“小黑猪”和“小白兔”来比喻男性角色,这在中文语境中比较罕见,暗示着女性的霸气。这个情节展现了李红霞的率真和毫不掩饰的个性,让我这个女性读者真实地共情。
然而可惜的是,作者不知是天意还是认为李红霞的角色不重要,很早就让她在1977年去世,只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名字。更让我遗憾的是,在接下来的七个相互关联的故事中,其他女性形象无论是胖姑、关文梨、顾艾兰、顾小妍还是罗佳、野兔子,都无法像李红霞那样让方屠户难以忘怀。这令我感到非常遗憾。
或许原因在于,作者过于强调歪头少年顾小山的视角,导致部分女性形象落入了男性凝视的窠臼。比如罗佳和野兔子,尽管她们被贴上了“不良少女”的标签,但因为家庭问题,她们内外兼具的萎靡感和可怜感让读者感到老气和脆弱。更令人滑稽的是,作者让她们为了歪头少年而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这让我对这样的情节产生了质疑,是否是AI训练写作的结果,以此证明男女在青春期的暴力犯罪中是平等的。
与此同时,无论是胖姑、关文梨还是顾艾兰等成年女性,都让我感到失望,因为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她们似乎唯一的价值就是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即使胖姑已经38岁了,她还在念叨着要找一个人结婚;顾艾兰的丈夫已去世,她还在想着要替穆天顺“报仇”;更令人气愤的是关文梨,在“我”的心中一会儿期盼她能成为后妈,一会儿又鄙视她是个“破鞋”,始终让她被男人牵着走,似乎只有归属于某个男人的怀抱才是真实的生活。至于顾小妍,一个成长于80年代、上过大学的美丽女孩,本应是一个真正的现代女性,但作者有意无意地将她塑造成一个自私自利的“恋爱脑”,在陈逸和牛蒡之间徘徊,甚至为了证明她的爱情是纯洁独一无二的,不惜使用恶语,不允许方屠户唱张国荣的《莫妮卡》。
总之,《花街往事》可以作为了解上个世纪60、80年代生活变迁的窗口,见证那个时代突然充满狂热和荒诞。然而,我们也应该认识到,书中女性形象的固化和不完美,可能不仅仅是作者的错,也是因为长期以来我们的社会没有意识到女性也有自主性,女性身份不仅仅局限于“情人”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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