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所造、许慎所解、李白所舒放、杜甫所旋紧、义山所织锦、雪芹所刺绣的中文,在余老笔下开了花。一个个汉字在他笔下拨弄,他在中国文字的风火轮中,炼出了一颗丹来,细腻而柔绵。一篇篇文章抚慰躁动的心,读着读着,似乎一切都静了,只听见花开花落,潮起潮落的声音,风儿也似乎变得轻柔。
先生的文,似月光轻泻,皎洁如华。文字的魅力和魔力在此尽显,写山鸟虫鱼,山水草木,都不禁眼角热热的,一撇一捺都是温柔。笔下的一切,都那么轻,那么柔,那么软,那么静谧和美好,撩动你的心,进入了去,怎舍得出来。
苦难的岁月,在余老笔下亦开了花,先生如数家珍一一道来,沿记忆之河逆流而上,看黑发少年足下走过的痕迹,在悠长岁月中捡拾那份细数的美好。点点滴滴如如一杯香醇的美酒,韵味无穷。
余老的文字透露出其满腹诗书,而且内心浪漫。胸中有多少丘壑,才能装点如此,锦心绣口,信手拈来。在祖国的大好河山面前思绪喷涌,点墨成画。细想中国的文字,怎一个美字了得雨不倾盆,风不横吹,我愿撑一把伞,慢慢品味雨中的古典韵味,我会听听那冷雨,嗅嗅那冷雨,舔舔那冷雨。看丛叶嘈嘈切切,看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听鸟儿啾啾,时光走过,染了一身诗意。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湿湿的柔,一直侵到舌底、心底……
我会去体会以桥为鞍,骑在一匹河的背上,触听逝者如斯的千年怅惘。读先生的文,我也不禁念起那些细碎的光阴,和朋友顶着满天彩霞,踏着散懒的步调,哼着歌儿,看惜别的霞光与渐浓的暮霭里,落日坠入乱山深处,浪漫纯情。
……
“余光中走了,在七十年的台湾文化史上,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从疼痛彻骨的迁徙流亡思乡,到意气风发的“希腊天空”的追寻,到回眸凝视决定拥抱枋寮的泥土,到最后在自己拥抱的泥土上又变成异乡人,余光中的一生就是一部跨世纪的疼痛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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