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的革命女性大量进入经济生产是一个巨大的社会变迁,但一种能够对这一过程起润滑作用的、对婚姻和工作增进的文化理解并没有应运而生。女性在变化,但大多数工作场所并不考虑员工的家庭需求。在家里,大多数男性也尚未真正地做出调整去适应女性的变化。女性的变化与其他领域变革的缺席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张力,作者称之为“停滞的革命”。
性别意识形态是一个人的性别观念,它界定了TA想要认同的领域(家庭还是职场),以及在婚姻中TA想要多大的权力(更少、更多,还是平均分配)。
作者总结了对婚姻角色的三种意识形态类型:传统型、过渡型和平等型。传统型是指女性的身份认同建立在家庭角色之上,工作与否不重要,而男性的身份认同则建立在工作上、拥有更大的家庭权力。平等型指的是夫妻双方权力平分,或者都以家庭为重,或者都以事业为重,或者都能获得工作和家庭的平衡。过渡型则介于传统型和平等型之间,女性既要有家庭身份,也要有职业角色,但丈夫的职业比自己的更重要。过渡型的女性想要好好照顾家庭,但也希望赚钱养家主要是丈夫的责任。过渡型的男性全力支持妻子在外工作,但同时期待她在家务事上承担更多责任。
性别意识形态分为表层和深层,表层指的是被深层情感所抵抗的意识形态,而深层则是被这些情感所加强的意识形态。人们对于婚姻角色的认识和他们对这些角色的实际感受经常会不一致甚至相互冲突,这时性别策略成为了尝试解决冲突的一种方式。
一个人的性别意识形态往往无意识地综合了某些文化观念和对过去的感受,并倾向于与其处境相适应。他们所认同的某种版本的性别身份符合他们所认知的自我机会,可以让他们所有的资源和所处的环境“说得通”。
性别策略是指在个人性别意识形态/性别观念的引导下,人们通过哪种方式进行情感准备、采取什么行动以及如何采取行动,以此来缓和性别意识形态断裂所带来的冲突,保护自己免于承受加诸婚姻的文化和经济力量。
感恩经济是关于在两性关系中,什么会被视为一种馈赠,什么又不会的相互作用。当一个男人觉得妻子比自己赚得多不符合自己的男性立项时,“忍受它”就成为他对她的馈赠。而另一位没有此类想法的男性,可能会把妻子的薪水往往仅仅是因为谁做了什么,更多的是关于感恩的予取。
家庭迷思是一个社会学概念,指的是无法通过科学方法验证的领域或现象,强调其非科学的、无法结合现实的主观价值。作者将“家庭迷思”解释为应对家庭张力而掩盖某种关键真相的行为,即一种对婚姻现实和矛盾视而不见的行为,常常用来处理与停滞的革命有关的重大紧张关系。
大众文化中塑造的“超级妈妈”形象强调了其私人特征,如具备很强的个人能力,能够很好地兼顾事业和孩子,而掩盖了所有职场父母所缺失的公共支持和女性背负的额外负担,将一个原本属于公共领域范畴的社会议题拘泥在了个人领域。
超级妈妈形象中遗漏了那些从事日托工作、育儿保姆和女佣的女性,她们往往处于蓝领阶层,接手职业女性所甩掉的第二轮班工作和母职。但家务外包只是少部分人的特权。同时,虽然家用电器的普及看上去似乎减少了家务劳动时间,但由此带来的洁净标准的提升和购物维修的时间花费并没有明显地带来家务的解放。
超级妈妈形象还缺失了职场父亲的形象和家务分担的议题,因缺乏分担而产生的挣扎和婚姻矛盾的观点也悄悄退出了人们的视野。有大量的书籍给职场母亲出谋划策,告诉她们如何“变得有条理”“列清单”“决定优先顺序”,但同样的建议没有给到职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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