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诨看到最后,他说:“那么,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一瞬之间,悲伤的情绪突然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
这本书读到最后,仍然能感受到坂本龙一强烈的使命感,蓬勃的创作欲望。可是,当你觉得后面还应当有很长的独白和情节时,戛然而止了。
我也很爱《音乐使人自由》,那本书是自命不凡的天才青年音乐家的自白。在那本书里,我看到了青春不羁、桀骜不驯的天才音乐青年。
而这本《满月》却是在他患病之后写的。虽然叙述手法冷静克制,但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渴望生命、极度热爱创作,并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音乐家。他没有国界的限制,没有种类风格的拘泥,甚至跨越了时间——无界,无相,因而无限。
书中自然少不了各种八卦,比如他说他从野兽转变为人,年轻的时候沉迷于女性,真实而充满趣味。
但更让我关注的是,他隐忍地表达了时间不多的遗憾。虽然后记中说他只活到了71岁,但他的生命是如此充盈,非线性的时间表达,让人仿佛觉得他活了210岁啊!然而,他还是遗憾地说,《圣诞快乐, 劳伦斯先生》的旋律他用了30秒就写出来了。如果能多活一分钟、两分钟,也许还会有更多的创作。
他在2023年3月16日的日记中写道:
音乐满月
我都不知道,今年生日前一天的天空上是一轮满月。
谢谢教授替我记录了下来。
————
生命或许是有限的,可是传达的理想精神世界却是无限的。
因为我喜欢嘴唇有质感的男人,我的审美受限。
年轻时候的坂本龙一,桀骜不驯,一拍照就撅着小嘴,一脸不太满意。这个世界还不知道传统音乐已死,他是德彪西转世,电子音乐才是未来的样子,简直太迷人。
我曾经推荐我的一个音乐偶像给帮我做相关工作的朋友。得到一张远道而来的便签签名。现在看看这个便签,好像从时间的灰烬中抢救出来的……
2019年,坂本龙一曾计划在香港举办音乐会,努力抢票却未果。后来,香港发生了很多事;后来,2020年到了,全世界都发生了很多事。音乐会再也没有进行。
那年在北京电影节看完终曲,大院的空气中都是槐树和柳树的香味。那时候教授的身体已经染病,隐隐约约地,不知道还能和坂本龙一一起看几次满月升起。但我知道,他的生命力和艺术将永恒,没有终章。
一想到今年到了每年必听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的时候,就是没有坂本龙一的圣诞节了,非常伤感。
然而,从青丝到白发,他创作的音乐的电波去向遥远的太空深处,也进入人类最微小的组成部分的内核,全宇宙一起同频共振,和光同尘。
就是永恒。
永远爱你,感谢你,带给我无穷灵感和力量,在我心中留下完美唇印的人。
Arslonga,vitabre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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