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嗅：当代城市人的“清明上河图”

《虎嗅》是一本特别、精致且用心的书。它是王啸峰在《青春》杂志专栏作品结集，与他前几年出版的小说集不同。它受到字数和出版时间的限制，每月一篇，篇幅不超过五千字，这些都决定了这本书的特性。此外，王啸峰的写作对象都是城市中的小人物，因此小说的风格出奇地统一。所以，在谈论《虎嗅》时，我们不能忽视这些背景和限制。

《虎嗅》并不写王啸峰熟悉的人物或他经历过的生活，我更倾向于称之为“定制短小说”。但定制并不意味着艺术水准的降低，古代山水画大师的作品大多是定制的。将定制作品打造成艺术品更考验作家的写作能力和艺术审美。作家最初都是写自己或身边的人，但在某个阶段，他们一定会写其他人。从王啸峰近年的写作来看，这个趋势非常明显。他最初专注于苏州古城中的街巷人物和民间秘史，散文和小说如泉涌般涌现。后来他渐渐开始写南京、西南、东北、南美甚至外太空的“SE星”，他的写作地图和空间变得更加广阔。王啸峰出色地完成了定制任务，用工笔描绘出一幅当代城市人物画卷，宛如清明上河图。

《虎嗅》中每篇小说篇幅不长，三四千字，涵盖的题材非常广泛。有些讲述外卖小哥与流浪狗之间的依赖关系，有些描绘女保安与男同事之间的暧昧，有些讲述清洁女工与女儿之间的误解，还有些写退休领导和徒弟之间的纠葛，还有些反映异地工作的文字工作者的挣扎。这二十四篇小说就像二十四颗口味各异的巧克力，让读者细细品味人生的滋味。如果没有时间和篇幅的限制，凭借王啸峰的创作力，完全可以将这些短小说写成万字甚至更长的中短篇小说。《四时自成岁》、《耳中双明珠》、《路口》、《一次约谈》和《夜静人未眠》等作品就是最好的例证。

王啸峰的笔墨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慈悲起来。在小说《米兰与茉莉》、《剃刀》、《卡瓦萨基》和《冰岛》中，他写的是残酷的青春和惊心动魄的底层生活。有被逼至绝境的哥哥将弟弟扔下楼，自己被群殴几近死亡；有老人用锋利的剃刀割开女儿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有“我”用榔头砸自己的无名指，用瑞士军刀割掉指骨；还有“我”将妻子推下悬崖，多年来安然地工作和生活。这些故事具有重口味，能够更吸引读者，但大多数人的生活也许是平淡而平凡的，即使经历了挣扎和煎熬，但身处其中的人仍然怀抱美好的希望。

《虎嗅》中的每个故事都有一个温暖的结局。《雨水》以“春天快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作结，《小满》以“幸福生活很简单，只要拥有小小的满足就够了”作结，《芒种》中的女主角突然“自信满满”，而《立春》写到“她不再害怕”，还有“星空很亮，一眼望见许多颗眨着眼的星星”“他要静静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我透过窗户看到大街上的每个人，都是那么鲜活、生动、神采飞扬”。这些小说是在疫情期间创作的，当时许多人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出行受限，工作暂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