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贾平凹的小说,总有一种混沌感。 这部出版于1987年的《浮躁》,是贾平凹34岁时的巨作。大体上,大家认为这是写改革开放的小说,也有人认为这是乡土小说。 读完全书,说它是写改革开放,说它是乡土小说,似乎都没有错。的确,贾平凹在《浮躁》中以金狗的感情生活为主线,表现的是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的城乡生活,这里有市场经济的逐步发展,有人们思想的不断变化;另一方面,这部书又的确讲述了贾平凹的商州的风土人情、社会生活。 不过,我以为,贾平凹并不是要写一部改革小说或者乡土小说,他以浮躁的州河为意象,以80年代为中心,熔改革开放与乡土风情于一炉,写他建构的商州社会生活,写底层人民的性情,浑然一体,多姿多彩。他更关注的是民族文化在改革开放初期的裂变,按他的说法,令人振奋而又令人痛苦的裂变过程。 他笔下这一段商州人们的生活,跌跌撞撞,又充满活力,正如书中的州河,“逝者如斯夫”。老实憨厚的福运死了,时代弄潮儿大空死了,金狗又回到起点,在州河上跑船了,田家、巩家在这一段遭到了挫折,州河有史以来第二次更大洪水爆发即将来临。 读《浮躁》,不能不注意到贾平凹笔下的这些普普通通的人民形象:金狗、大空、福运、小水、英英、石华、麻子、七老汉、韩文举、和尚……我以为,表现底层人民的性情,正是贾平凹这本书的重心所在。生活是一条河,而在这条河中弄潮、沉浮的芸芸众生正是我们,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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