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麦再次匆匆离家时,奶奶如往常一样往他裤兜里塞钱,并且反复确认口袋的牢靠程度。屋后有两间小平房,平日里租给来甬打工的年轻人。奶奶说新搬来的小伙子不错,看着很实在。其实居住条件实在不好,地势低,雨天容易积水。又被裹在两栋楼房之间,几乎晒不到太阳,房租当然也定得很低。租金和养老保险,加上逢年过节三兄弟的资助,倒不是说有很多,只是俩人节省惯了。小麦实在推脱不开,有时趁老人不注意藏在报纸下面,这次只能收下。
走之前来了送牛奶的,盘算着收下个月的订购费。俩人操着不同的语言进行一番沟通,把人送走后奶奶气鼓鼓的,总之预付和涨价是差不多的事情,都是多给钱的勾当。小麦爱看他俩跟送报纸的、收易拉罐的周旋,尽管互相在理解对方上都有些困难,总比在家闷坐着强。小麦已经很久没在电话里听见爷爷的声音了,每次回家他都想多听听。
头天晚上,刘小麦和父亲走了很远的路去吃夜宵,俩人都喝了不少。父亲说了一些以前没听过的事,大致是他年轻时如何向厂长自荐去上海做外勤,结果被厂长兜着圈拒绝的事。随后他毅然辞职,琢磨着自己创业开厂的事。厂子利落地办起来后,又因为缺乏订单悄然崩塌。接着他跟着爷爷去码头做行贩。所谓行贩,即从船老大身上进货,再卖给菜市场摊主的人。他那时的年纪比小麦小很多,个头也小,倒是因为说话伶俐,做生意很有一套,从没赔过钱。小麦迷糊地听完,走到家后倒头就睡。
这两件小屋子在上世纪便存在了,母亲的婚礼便是在这里发生的。屋前是很大的空地,小麦骑着父亲朋友送的小车绕着沙地打圈。父亲不做行贩后,开始了漫长的开店生涯。在他尝过失败的滋味后,终于迎来了一阵得意时光。于是爷爷拿出积蓄,请上村里的泥瓦匠在空地盖上一幢三层高的楼房,当然父亲还是出了钱的大头。邻居们也逐渐推倒了原先的小平房。新建的高楼把小麦家的房子团团围住,甚至有人把屋外的楼梯靠着小麦家的院子修。这样丢了两辆三轮车后,奶奶沿着墙根插了一排玻璃碴子以示警告。
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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