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增章节中,有两段话尤其让我觉得上野老师确实是“嘴替”一般的存在。
一段是《增订一》中的: 如果有人要问:“说句你好漂亮,也是性骚扰吗”我会回答:是的。当男人将各种女性用美丑来比较时,他是将自己置于“估价者”(评判者)一方。赋予女人价值的,是男人;被男人赋予价值的,是女人。也许有人会说:“女人不也在对男人估价吗”可是,男人对女人的估价,是一种集体行为并且集中在性的价值方面,在这一点上,男性一方掌握了压倒优势。通过这种社会性别的实践,男人反反复复地确认自己优越的性别地位,由此向“非男人”的群体宣告:“明白你的身份!”
这一段让我不再为自己的某些敏感警觉感到犹豫,或者,至少可以少一些自责和反思。然而,继续想下去的话,按照上野老师的判断标准,如果是要夸外貌,男性很多时候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夸赞女性而不涉嫌性骚扰的词汇。人类的语言可能早已无可救药地被“厌女症”影响、渗透了吧。想到这里,我就丧得不行。
一段是《增订二》中的: “我”,总是过渡时代的产物,总处于半途之中。没有必要否定过去的自己。正是因为过去的局限、过失以及“别扭”,才有今天的自己。原谅过去的自己,与那个自己和解,将那个自己怀抱在“我”的心中就好。
后一段让我不得不惊呼,受过马克思主义熏陶、深谙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正能量大师,我也多多少少由丧变燃。顺便记录一下,上一个让我由衷产生这种感慨的是弗洛姆。在《爱的艺术》的最后,弗洛姆写道:
相信爱情能从一种零星出现的个别现象发展成为普遍的现象,是一种合理的信仰,这一信仰是以认识人的本质为基础的。
《2018年日版作者后记》里,上野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组成了这本书事实上的最后一句话(《译后序》不计在内的话): 只要这本书还能被解读,就证明读者尚未从父权制和厌女症的重力圈中得到解放。有一天,本书成为无法解读的荒唐时代之荒唐——那样的时代,终将会到来吗?
我想,人类的灭亡很可能会早于“那样的时代”的到来。但这样的终局,也不该妨碍我对未来仍然怀抱期待。永远相信“那样的时代”有可能到来,也应该成为一种合理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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