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未是母亲,却极热衷撰写一本母亲与女儿交流读书心得的书籍。这本书难被标签定位,让编辑难以向读者介绍。它的撰写动力源自桂枝和京京这对母女的非凡关系:两人竟可以一起读《格林童话》、《包法利夫人》、老舍、张爱玲等读物,十几岁的女儿与五十岁的妈妈交流——读完本书后,不禁感觉推荐给身边人,坐下来交谈。她们敢说生死、认知自我、社会关系、自由精神、权力财富、欲望、两性话题、情色文学、性爱等一切话题,避免任何禁忌。
这样的母女关系很让我羡慕。母女之间如此自由、纯粹地聊天。她们不仅仅提及饮食、身体健康、“你如何在学校与同学和睦相处”或“你的功课进展为何”,她们亦在交流思想和观点,用心探讨“别人”的人生、生存,一起对问题深入探讨并毫不隐瞒。原来,我们也可以拥有这样深入交流的关系;它建立在思想的碰撞之上,如寻找一个可以与你无话不说的伴侣,终于有一人能与你暢所欲言,听你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样的阅读给我带来一份意外的惊喜。我们可以从预设、目标中解脱,不需纠结于记住多少实用的知识或拥有多少从未有过的见解,只以单纯的好奇心,去了解跟我们完全不同的人。不管是他们的生活或悲喜,都试着讲述自己的感受和看法。跟着母女二人读白雪公主、《挪威的森林》等作品,我亦产生了许多全新的思考。
《同窗》并不是一本文学启蒙书,也非一本典型的亲子共读书。遮住两主角的名字,恐怕你分辨不出谁是母亲,谁是女儿。她们在交谈时互相不会有意识地传递知识或教育道理,交流间也没有必要谁说服谁,谁指导谁。
但我相信,《同窗》可成为一本改变我们和身边人“关系”的书。人与人之间,有时就隔着一本书;在家中,我们或许分别在各自的房间内读着各自的书(或在我们正在经历的生活中写下一本书),也常常跟随书中人物的命运心情悲喜,却因种种原因无法开口和一人交流。可能没人能理解对方的情绪,但却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因此,我们莫需再要文学启蒙书,也不必再要一本典型的亲子读物。但我们期待可以打开紧闭的门,渴望一位同窗好友、一位灵魂伴侣融入我们的世界,放下手机,一起探讨作家笔下人物及我们的生活,彷佛京京和桂枝故事一样。希望这本模糊的小书能够被更多需要它的人看到,经由它我们可找到自己的同窗伙伴,重拾阅读乐趣,迎接思想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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