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詹姆斯伍德在参加葬礼时,引出对死亡的思考和对人生意义的追问。人为什么会死既然存在无意义,又为什么而活?伍德的父母在宗教信仰中获得心灵的安宁与慰藉,也用宗教所教导的观念来回答儿子的所有疑问。但伍德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他反抗、叛逆,成为无神论者,不相信有来世,一头跳入文学广阔而自由的海里。
他说:“文学跟艺术一样,能抵制住傲慢的时间。让我们成为习惯长廊里的失眠症患者,并主动从死亡那里挽留事物的生命。”文学尤其是小说,使他远离宗教的麻醉,以清醒者的状态进入一个自由的空间。在小说里,你可以是任何人、有任何想法、表达任何观点。还可以通过“严肃的观察”和细节描写赋予事物以意义、色彩和生命力。
小说让我们拥有洞察人生形态的特权。我们可以居高临下、冷眼旁观或做出道德评判。更多时候,我们会远离道德评判,与生活在小说里的虚构人物产生亲近、怜悯和感同身受。我们会参与到这个“谎言的真实”和“不完全的游戏”中,与虚构人物成为同伴,倾听他的心声及其泄露的隐私,也与作者合谋,去反抗决定论,为人物创造有意义和生命力的当下。
作家们不断通过人物去问“为什么”并在没有标准答案的情况下,尝试去解答,只要生活在继续,他们的追问也不会止歇。
伍德说:“伟大的写作邀请我们更仔细地观察。”伟大作品的产生,需要拥有善于攫取细节的契诃夫式的眼睛、仔细严肃的观察能力和甄选的禀赋。一个故事的开始与结束不是由它自身的逻辑决定的,而是由故事讲述者强制的形式决定的。
伍德认为好的评论都不是特别分析性的,而是一种充满激情的重新描述。“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叙述一个有关你正在读的故事的故事。”评论家努力做到使读者如他一般看待文本,双方做到“视野的一致”,并引领读者去想象自己进入小说人物,参与到创造性的行为中,形成作者、读者、评论者的视野一致性的整体。
伍德离开家乡英国到美国定居已有18年,期间几次返乡都令人失望。与记忆里的完全不同,当初的童年光景已无处可寻,仿佛那令他念念不忘的三十几年前的城市已化为梦境。让他在现实中无家可归。他当年不曾料到在美国会生活这么久,对可能由此失去的东西全无概念。成立家庭,抚养子女,被日常生活推动向前,已是身不由己,无暇它顾了。直到随着年岁增长,越发频繁地出现乡愁之情,才停下回顾过去,意识到时间带来的变化和自身的处境。
伍德的人生更像是“世俗的无家可归”,因为与家园维系的纽带松开了。世俗的无家可归中大多数是选择了离家不归,“以某种特定的暂时性和某种不会结束的出走与回归的结构为标志的。”
“我们中大多数人不得不离开家,至少一次,离开是因为有必要,而回来又很困难,然后在生命中后来的日子里,当父母开始蹒跚而行时,就有必要回来了。”
当年所做的一个决定,如今回顾才意识到是如此重大的决定。这是“事后性”的领悟。“时间带来的教训只有在时间中才能学会。”现在即使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与这里的一切仅是努力维持的距离而已。这种“疏离感”像面纱一样盖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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