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诗词的意义,大概就是很多年后你遇到某个场景,脑海里突然想起学生时代念过的诗。当时觉得苦涩难懂的字句,在很多年的某个下午,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意思突然被自己感悟。就好似少年时代种下的种子,早期精心培育迟迟不见发芽, 在自己已经放弃的时候,快要忘却这颗种子的时候,它突然炸开花,繁花似锦。你突然感慨这花,感慨花开的时间。
《鲜衣怒马少年时》,这本书就如同我上面形容的一样,在我工作两年之后,逐渐已经放弃每日读诗的习惯,它又将我少年时代熟悉的诗句,爱过的诗人再次呈现在我的面前,让我重温十五六岁时的时光。
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读古诗词,语文书上有的,月考周考考的,比较有名气的,我统统读了一个遍,还读作者,读诗人词人的人生履历,写诗缘由,官场沉浮和世事沧桑,这个习惯一直保存到大学。几年来积累的诗词,摘录的诗句垒起来也有大半个箱子的笔记本,有好些笔记本陪伴我的生活,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回到故乡,历经千山万水,铸就了我诗意的情怀。这个习惯什么时候开始弄丢了呢?大三开始,也可能是大四。由原来每日摘抄一首诗,到隔几天才偶尔翻看两次,到工作后几乎再不动笔,我放下了我的诗意,也丢掉了我的情怀。
从我的学生手中看到这两部书,一时间十五六岁时的情怀再次躁动,耐着性子看完了。很有趣的故事,很诙谐的语气,仿佛作者坐在我的面前讲述唐朝,讲述那些风花雪月,义薄云天。李白狂傲背后的仕途求不得;杜甫从一览众山小的豪壮到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潦倒;白居易和元稹夜来幽梦的情谊;刘禹锡和柳宗元来不及复述离山的辞别;高世岑参的边塞黄沙,朔外关山月;韦应物诗下的江南,将倾的皇权;还有李商隐下了千年的巴山雨;初唐四杰的草草结局;晚唐韩愈王叔文难复的古文……从作者的笔下看到一些以前从未感受过的诗人,从诗人的词中见到了和书上不一样的大唐。
本书分为上下两册,我初读时觉得第一册文字略显苍白,寡淡的言辞并没有讲好每一段故事,就像在陈述干巴的文章,既无趣也不生动,难以引人入胜。后来读到第二册了,才觉意韵悠长,蛮有意思。不知道是我渐入佳境还是其他缘故,只觉得上册的文笔不如下册。
我读诗读诗人,倒不是因为特别特别喜欢。只是以前不懂意思的时候,喜欢在万众瞩目下张扬个性。我的少年时代很是虚荣,读很多的杂志,异文,诗词,曲赋,其实只是为了在老师和同龄人面前显摆并没有多少的才华,却没有想到这些东西在历经几年世事之后突然影响我的生活。
我总是会在一些平常的场合涌现出某句与当时情景相映衬的诗词,莫名的,少年时不懂装懂的词句,在现在,大彻大悟。读李白也知他汲汲于功名,看杜甫方知现实派也曾少年轻狂,到边关体悟岑参笔下的大漠飞沙,见山水又想到孟浩然、王维的淡然,失意时突然共情张继在姑苏城外听了一夜的钟声,落叶悲秋,时节也想,或许是刘禹锡说的天凉好个秋。白居易的江南,李商隐的巴蜀,柳宗元的永州,苏轼的竹夜月。那些诗,其实原本很多年前就读过,只是在很多年后到现在突然间直击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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