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艺术家能够画出世界的一部分,并且最终使其他人的眼界因之而大开",那么一个有特点的画家一定不只给读者呈现美。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里曾写到一个观点,至今另我印象深刻。"让两个人外出散步;一个是优秀的素描家,另一个则对这类东西毫无喜好。他们顺着一条林阴道往前走时,对这片景色的感受会有着很大的区别。一个将看到一条小路和树木;他会认为树是绿色的,但是他不会对此作任何的思考;他会看到阳光闪耀,并觉得很舒服,仅此而已!但是素描家会看到什么他的眼睛习惯去探求美的原因,美的最细微的部分。他抬头向上看,观察阵雨般散射的道道阳光是如何从头顶闪烁的树叶间洒落下来,直到林间充满翠绿的光。他会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条树枝从树叶的遮蔽中伸出来,他会看到翠绿色的苔藓散发的宝石般的光芒,还会看到色彩斑斓的地衣,白色和蓝色,紫色和红色都交织、混合在一起,织成一片鲜艳夺目的锦缎......"然而,如果你不会素描,你只会经过这条绿色的小路。引用这样一段话,想说,帕雅克对世界的感知,那些留在他大脑里、心底里的东西是被几倍的复刻和加深了的。如果记忆可以被存储,那一定是有期限的。帕雅克的画,留住的却是情绪。当情绪重启铺面而来的记忆又死灰复燃了。"我全身都很痛,我们大家都很痛,即便我们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这是历史之殇,亦是无忧无虑的记忆被焦虑取代的成长。回望历史的迷雾森林,个人的抗争与努力,显得可笑又徒劳。人的清醒似乎无益,但人应该醒着、记忆着,因为"忘记"无异于行尸走肉。母亲由一个给自己刻下鲜明印记的人,变成一个阿尔滋海默症病人,再次相对,痛而惊心:"忘记一切的人是否还活着?"《帕雅克之伤》是《不确定宣言》9册里唯一写自己的。他讲述了3件主题性的回忆,帕雅克拥有作家和画家多重视角,在他的语言里,文字略显苍老,而每一幅画则是跳脱的记忆和情绪。那时的街道,幼小的身影、父亲、母亲、风景,生活过的土地,都被带回到最初的印象里。"历史视角"就变成了"当时的视角"。他画了百副画,传递到你的十分之一足以令人心灵颤动。我想,这才是《宣言》不可比拟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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