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本毛姆,可以视为一本自传。菲利普在生命的各个阶段所遭遇的每一个枷锁,都或多或少受到"标准答案"的影响。
第一重枷锁:家庭信仰
菲利普失去了双亲,被一个虔诚的牧师伯父收养。再加上他身患跛足这一不受同龄人喜爱的特征,他在童年时期接触到的似乎只有信仰这根稻草。因此,在这个时期里,信仰就成为了他人生的"标准答案"。但是在虔诚地祈祷后,并没有得到上帝的回应。他明白了他人不可靠,他唯一能得到拯救的方式是救赎自己。
第二重枷锁:情感
与米尔德丽德的情感纠缠是菲利普遇到的第二重枷锁。虽然他内心认为对方是一个不与自己的小布尔乔亚绅士自我认知相符的粗俗贪婪的女人,但他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摆脱这个泥潭。很多书评和专栏评论都难以理解这一段亲密关系,但我想这很可能是一种"带着标准答案的视角"。完全按照双方各项指标去进行比较与匹配来确定这段关系的可行性,那么一些无法量化的心理因素又该如何影响匹配结果呢?很明显,菲利普的内心有他自己的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历程中的独特经历。
第三重枷锁:人生意义和自由
在逃脱他伯父安排的"按部就班地进入牛津并继承伯父牧师事业"这一"标准答案"后,菲利普经历了各种人生可能性。他去德国留学、去法国学艺术、成为会计师、学医,拥有了丰富的人生经验。我认为,在这一连串丰富的人生体验背后,隐藏着两个能支持他不断追求自身目标的关键因素。首先,在他的寄宿家庭中,他感受到了一种没有强制束缚、没有过度控制欲的爱,这种爱给了他走出第一步的勇气;同时,他的父母留给他一笔遗产,他有可能继承伯父的遗产,这是他的底气。在不断挣脱外界给予他的枷锁后,他最终还是遭遇了一种名为"自由"的枷锁。他的每一步看似"自由"的选择,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经过他人定义的"标准答案"呢?
在故事的最后,菲利普放弃了旅行世界的计划,选择和莎莉结婚。他的决定并非出于自我牺牲,而是源于他对妻子、家庭和爱情的渴望。他仿佛觉得他一直在遵循着别人通过嘴巴和笔尖向他灌输的理想,而不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他的一生总是受到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的左右,而不是受到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的左右。他常常生活在对未来的憧憬里,错过了眼前的良机。他的理想是什么?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对从纷杂复杂、毫无意义的生活琐事中编织出一种精巧美丽的图案的渴望。
菲利普的前半生可以看作以下历程:
- 寻求并希望依靠"标准答案" - 努力脱离家庭设定的"标准答案"并陷入另一种他人向他描述的"标准答案" - 意识到人生没有意义,也没有"标准答案",有的只是当下的感受 - 愉快地享受当下情趣的乐趣,把"标准答案"放一放,或者让它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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