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寄,莫辜负茶、汤、好天气。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的汪曾祺,是一位率真可爱的老头,他诙谐有趣,爱玩爱读书,也爱美食。读者圈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很多人不知道他,但知道的都爱他。”
贾平凹在一首诗中这样评价汪曾祺:“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史航说:“这世间可爱的老头儿很多,但可爱成这样的,却不常见。”
文如其人,汪曾祺笔下的文字,读起来闲适恬淡,却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幽默感。最能体现汪曾祺文字魅力的,当属这套《人生如寄》。这部小说集囊括了汪曾祺自1940年起发表过的经典小说,按照全新主题分类编排,主题丰富内容迥异,寥寥数语便道尽市井百态。
全书共6册,分别是《大淖记事》《鉴赏家》《匹夫》《受戒》《八千岁》《异秉》,小说语言多用短句,天然玉成,没有斧凿之痕,同时又平淡无奇,简单明了,非常口语化,看似似一串散乱的珠子,连缀起来却韵味十足,如同一组意韵深远的山水画。
小说是最能彰显人性的文学载体,关于人性,汪曾祺说:“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美、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其小说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写熟悉的普通人、劳动者、小人物、小儿女。他们大都来自“旧社会”,这些故人故事,反映的是“一个已经消逝或正在消逝的时代”。
因此,在这套《人生如寄》中,汪曾祺以独特的叙述方式、干净脱俗的文笔,再现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大淖记事》写巧云与十一子相爱,忠贞执著,患难与共,是另一种境界。小说中的小锡匠十一子被保安队殴打致死,是巧云用尿碱汤把他救活了。
“巧云捧了一碗尿碱汤,在十一子的耳边说:“十一子,十一子,你喝了!”十一子微微听见一点声音,他睁了睁眼。巧云把一碗尿碱汤灌进了十一子的喉咙。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也尝了一口。”
巧云一家三口,两个男人不能挣钱,生活的重担压在她的肩上。她没有太多考虑,“把爹用过的箩筐找出来,磕磕尘土,就去挑担挣活钱去了”。从此,一个姑娘很快变成了一个能干的小媳妇。在这里,汪曾祺不惟赞美两颗相爱的心,尤其礼赞劳动者在生活面前从不低头、顽强不屈的精神。
《八千岁》里的主人公八千岁,有钱,却俭省得使人生气。他一年到头只穿一身老蓝布衣裳,家里开米店,放着高尖米不吃,顿顿是头糙红米饭。平时很少吃到鱼和肉,都是一成不变的熬青菜。他喝茶待客极尽吝苛,一年三百六十日,只吃两个烧饼。不成想有一天,他被人以“资敌”的罪名铐走,实际上是敲竹杠,结果儿子送上八百大洋,才把性命给保了下来。
被保出来的当天,他特地做了一身阴丹士林的长袍穿上。吃晚茶的时候,儿子给他照例拿了两个草炉烧饼来,他把烧饼往账桌上一拍,大声说:“给我去叫一碗三鲜面!”小说到此戛然而止。在黑暗的社会里,小人物的生命财产完全得不到保障。《八千岁》的悲剧,以喜剧收场,幽默中透出作者的愤慨。
《鉴赏家》里卖水果的叶三,熟知乡下各种水果园,愿意走许多路去寻找最好的时令水果,然后卖给那些老主顾。他把最好的水果送到画家季陶民府上,然后欣赏他绘画,他是最懂季陶民画作的人,也是最忠实的粉丝,他会送自己遇到的贵重名画,特别是季陶民喜欢的名画,送给季陶民。而季陶民也送了许多自己的画给叶三,还允许叶三去售卖。但是叶三说,你的画我从来不卖,一张都不卖。这两个人颇有些高山流水的意思。十几年后季陶民死了,他的画升值了,连外国人都跑来一睹他的画作,不惜以任何价钱来购买,叶三仍是不卖,一张也不卖。多年以后,叶三也死了,他让后人把所有季陶民的画都装进自己的寿材里,跟自己一起入土为安了。季陶民创作的那些艺术珍品,就这样化作尘土,叶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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