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张宪光曾这样评价过汪曾祺的散文作品:“汪曾祺的散文如窖藏了大半辈子的醇酒,消尽人生火气,简练而淳朴。”
在散文创作方面确实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但实际上,汪曾祺的短篇小说作品同样引人入胜。
《人生如寄》这套书是汪曾祺小说集新编,它涵盖了汪曾祺自1940年起创作和发表的短篇小说作品。与其他汪氏短篇小说集的版本有所不同的是,《人生如寄》对汪曾祺的短篇小说作品按照全新主题进行分类编排。
比如说,《大淖记事》以“女性故事”为主题,这本小说集收录的短篇小说作品,集中展现女性智慧和女性魅力,而汪曾祺笔下那些性格迥异、经历不同的女性人物,为中国当代文坛留下了典范形象。
再比如说,《异秉》则主要讲述了“市井人物”的故事,以寻常老百姓的人生故事作为主题,通过讲述市井人物折射出时代变化,展现出民俗风情。
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将现实主义题材以抒情的方式讲述出来,因而,他的作品便洋溢着较为浓厚的情感。这种“抒情现实主义”的写作风格,给读者一种娓娓道来的阅读体验。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汪曾祺以其自然恬淡的文学特色,占据着一定地位。
我们且来看汪曾祺的短篇小说代表作《故里三陈》,它由三个内容独立的故事组成。每一个故事的主人公,都怀有一定绝技。通常来讲,小说创作的笔墨多是放在人物的性格刻画、心理描写和情节发展方面,然而,汪曾祺的《故里三陈》却并没有遵循小说创作的传统程式。
汪曾祺以大量笔墨描绘故乡风俗人情,并且将人物的性格、命运、所做事迹与故乡风俗结合在一起。在汪曾祺笔下,这些不同的人物身上都存在着某一个闪光点,这不同的故事也具有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
在《晚饭花集•自序》中,汪曾祺这样写道:“我有一个很朴素的,古典的说法,就是写一个作品总要有益于世道人心。”正是在这样的创作理念下,汪曾祺笔下的人物或有侠气,或有胆气,又或者凸显出某种美好品质,让人感受到生命气息。
充满人间烟火气息,这是汪曾祺短篇小说的另一个显著特点。诚然,其他作家的文学作品,也能够折射出现实种种。但是,汪曾祺小说中的这种人间烟火气,经过艺术加工,呈现出风雅有趣又有几分诗意的特点。
汪曾祺喜欢写小人物的故事,像《戴车匠》便是其中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在这篇小说里,展现出戴车匠的坚守与情怀。故事中有热闹的巷口街,也有杂乱的车匠铺。这些都凝聚了小人物的生命活力,代表了老百姓的苦辣酸甜。
《戴车匠》这篇小说与汪曾祺的其他短篇小说一样,都充满了浓厚的散文抒情意味。这种创作手法与其他作家的短篇小说作品有着极大的区别。而在这抒情意味的背后,则是汪曾祺对于现实世界的人文关怀。汪曾祺关注的不是英雄豪杰的传奇生平,恰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正因如此,他的语言明白如话,不艰深却意味深远。
汪曾祺的短篇小说犹如一杯清茶,值得反复品味。汪曾祺的短篇小说不以情节取胜,却凸显出小说的审美功能。他的文字带着一种节奏感,舒缓而流畅,给人一种节奏和美的感受。
纵观汪曾祺这一生,他虽然博学多识,在文学创作、民间文艺以及戏剧研究等领域均颇有建树,但他本人却遭受了诸多不公待遇,也曾经历过无数磨难。可他留给世间的,却是一脉平和美好。
《人生如寄》作为汪曾祺的经典作品选集,所选作品跨越了汪氏创作生涯的50余年时间。因而读者可以比较明晰、直观地感受到汪曾祺文学创作的变化轨迹,以及他在文学创作方面所做的探索与创新。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对于和谐之美的表现与追求,格外适合压力山大的现代人。这种和谐之美,不只是语言文字上的美感,更是作品中所体现出的人与人之间的和美、友善。
生活在这样一个飞速变化又疯狂内卷的时代里,我们难免心力交瘁。而好的文学作品便如灵丹妙药,专门对治我们心灵上的焦虑与烦恼。读了《人生如寄》,或许我们对于各自的现实生活中的苦恼便看得淡一些,于是生活中的喜悦会多一些,内心的平和也会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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