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天,妈妈在傍晚把我叫到跟前。她拉着我的手说:“我今天就要死了,涅莉。”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我看着她,可她好像已经看不见我了,只是把我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我悄悄地抽出手,冲出了屋子,一路上跑着去找外公。他一见到我,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极为震惊,脸色变得煞白,浑身颤抖起来。我抓起他的手,只说了一句话:“她就要死了。” 这时他突然惊慌失措,抓起手杖跟着我就跑;他竟连帽子也忘了戴,可是天气很冷。我拿起帽子给他戴上,两个人一起奔出。我催他快走,告诉他最好雇一辆出租马车,因为妈妈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外公只有七个戈比。他叫住马车夫,讨价还价,那些人只是笑笑,还嘲笑阿佐尔卡,阿佐尔卡跟在身旁,我们跑了一程又一程。外公累了,喘不过气来,可还是急急忙忙地连奔带跑。他突然跌倒,帽子也掉了。我把他扶起来,又给他戴上帽子,搀着他走,直到夜色降临才回到家里……但是妈妈已经死了。外公一看到她,就双手一拍,颤抖着站在她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我走到去世的妈妈身旁,抓起外公的手,对他叫道:“你看看吧,你这个狠心的坏人!你看看!……你看呀!” 外公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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