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陀说:“读汪曾祺的小说确实如此,一切都很平淡,但读完之后,内心总会有一种隐隐的激动,沧海月明,蓝田玉暖,让你无法平静。” 这段话并不夸大其词,只有那些读过他的小说的人才能真正领会他的妙笔生花之处。任意拿出其中一篇小说都可以涵盖了他自1940年以来所发表的经典小说,按照不同的主题重新进行编排。如果想读汪曾祺的小说,这一套就足够了。
其中包括《异秉》,以市井人物为主题,通过老百姓的故事描述人物风情和时代变迁;《受戒》,以多面人性为主题,不是简单的是非对错,而是描绘每个人的多面性;《大淖记事》,以女性故事为主题,将女性的力量栩栩如生地呈现出来;《匹夫》,以散文体小说为主题,通过自我思辨和讽刺等手法展现人性世态;《鉴赏家》,以世俗和市井生活为主题,勾勒出家乡的风俗和风情;《八千岁》,以人物生平为主题,深入剖析人间百态。
读完《鉴赏家》,你将意识到汪曾祺的笔下不仅写得让人难以忘怀的高邮鸭蛋,还会写出令人动容的黄油烙饼。他用食物的变化描述了食物匮乏的时期,讲述了他怀念奶奶的故事。他描述说,当他剛吃大锅饭时,“人也胖了,猪也肥了”,但“人也瘦了,猪也瘦了”,在食物的变化中,奶奶也逐渐熬不住了。后来,萧胜跟着父亲去工作的地方,开始还能吃玉米面饼子、草籽粥和鲫鱼,然后只能吃掺杂糠的红高粱饼子和不加油的甜菜叶子汤。在他终于吃到用黄油烙出的饼子时,无端地想起了奶奶,一边流泪,一边吃着饼子。
读《鉴赏家》,你会发现里面的人物极具多面性,有时候看一个人不能仅仅看到一面。比如,“菜生小爷”看起来平常,喜欢吃却不爱交际,比较沉默。在小姨子来之前,他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管,在小姨子来之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直呼要娶小姨子,为自己做小妻子。在“鸡毛”的故事中,汪曾祺重点写了一个叫金昌焕的人物,这个人的性格古怪,没有朋友,为了不让任何人住在他的宿舍里,竟然用木板把双层床的一边封起来使其只有半个床。他精打细算,用白纸总是到张贴栏去剪空白的地方。更让人生气的是,他借了当地文书的鼎罐炖肉,直到他离开,文嫂才去打扫,发现他的床底藏了三个鸡毛堆,这些鸡毛来自文嫂养的笋壳鸡、黑母鸡和芦花鸡,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捉鸡、杀鸡、拔毛的。
汪曾祺不愧是大师,文字功底深厚,他的文字既深邃又有思想,更是文采斐然,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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