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非常好的小书,文风清丽、句式简练,图文紧随,临境感十足,读之陶醉其中。
作者用文字将沈周的诗与画编织和串联起来,形成了游历的动态视觉图景。这些叙事场景处处摘引原作古文,经历了大量细琐的考证,依然属于美术史范畴。
我跟随着作者与沈周,完成了一次吴地神游,并对沈周及其人物关系,有了更多的了解。看完他所有画作上的文字,能够感觉到沈周的品性十分清雅。
沈周隐居于禅寺,大云庵、沧浪水,“尘海嵌佛地,回塘独木梁”。他向往陶渊明的生活,爱枇杷、爱杨梅这些江南家乡的特产,“我爱杨家果,丸丸绛雪丹”。他爱牡丹与菊,“不需万千朵,一柄足春风”。趁着月色煮泉品茗,秉烛夜游虎丘,“一步照一影”。
他在太湖洞庭、虞山、惠山和杭州边走边画,画上的文字相当于日记,自认为画面不够表达美景,“所思何以写,丹青亦难任”,享受着“心与境融,乐与迹超”。
他为科场的考生祈福,“一枝新发状元红”,在中秋月圆时把虾蟹绘诸笔端,“最是中秋好时节,悲怀难遣白头亲”,对着圆月感慨时光易老,为自己的名师陈宽祝寿,画《庐山高》。
全书不以时间线为线索,而是以画面来进行定格。在结尾处,“影片”的场景定于成化二十二年有竹庄的那场聚会,纸笔缱绻件流露出来的感慨“古今换人不换月,旧月新人风马牛。后生茫茫不知此,年年见月年年喜。”,看多看少月不知,月圆还似故人圆,故人散去如月落。沈周怅然若失间,看到席间除了年轻人,只有舒庵与他同为六十岁的人,“且把酒波连月吸,舒庵与我六十人,更问中秋赊四十。”,若能在中秋佳期,再度过四十年美好光阴,该是多么幸福。
书便在这月圆夜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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