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后记中写道,自己已经在阿达伦居住了二十多年,但买下这里的钱只够在斯德哥尔摩购买一间小小的居室。尽管听起来似乎充满了对乡村生活的恋慕,但通篇小说读下来,却能感受到故事中的每个人都深陷在小镇的无尽的夏夜中,渴望逃离而不得。
二十年前,阿达伦居民眼中的十全十美的少女莉娜,厌倦了乏味的小镇生活,一心只想和危险的情人逃到大城市。这个小小的决定却引出了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后果,从此只能隐姓埋名;二十年后,追查案件的女警察埃拉,囿于照顾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母亲,对未来的幻想只能停留在和来自斯德哥尔摩的奥古斯特的露水情缘。两个女性唯一的交集只有在酒吧里一次错身而过,埃拉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短发、微胖、寡言的女招待就是她儿时记忆中美丽又自我的少女。他们都试图做爱的亡命之徒,结果却只剩徒劳。
得益于作者出色的文笔,阅读这篇小说的体验很畅快。然而这份畅快不能抵消整个故事所笼罩的淡淡的无奈和哀愁。埃拉曾在酒后对奥古斯特道出自己名字的来历:源自一位牺牲于1931年阿达伦罢工事件中的女孩。这可能也是这个瑞典小镇最出名的一次。在网络搜索一下阿达伦现在的景色,与31年的老照片相比,与68年拍摄的《阿达伦31》的剧照相比,竟然只有些微的区别,就好像时光在这里停驻一般。这个小镇里曾经有过轰轰烈烈的工人运动,然而现在却只有家长里短——每个人都在窗帘背后偷偷掀起一角,偷偷观察自己的邻居怎样取走邮筒里的信件。居民相亲相爱的另一面是不允许任何人打破小镇共同的认知。这是一个平静、安逸、幸福的小镇,也是一个暮气沉沉、死水无波的小镇。而埃拉,更是深知这里的运行法则——无论是执着真相的她,是为爱顶罪的哥哥马格纳斯,是年轻时夜会情人的母亲克里斯蒂娜,是漂泊在外的莉娜,还是无法在众人面前洗刷冤屈的欧洛夫都无法摆脱的法则——“他人即地狱”,他们将永远接受阿达伦的审视与评价。
“对本地的了解——一个如此肤浅的评价,就像十一月里刚结成的冰一样浅薄。这个词语没有提及深渊的深度,也没有提及潜藏在其下的纷繁复杂。那种复杂是所有人相互间的联系,是具有欺骗性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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