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布里克书店偶然买到了最后一本台版诗集,虽然诗集并不是我买书逛书的首选,但标题中的“孤独”和橙色的腰封打动了我。傍晚翻开书,从后往前读作者写的序言,因书由繁体字写成,我有些不自然地读出声,似与作者的一部分心境交融,感到非常喜欢,抄录至此。
我背叛了自己,出版了自己写的诗集。我的嘴欺骗了我的心,对自己说过不写诗,却在诗里复制了自己的背叛。当知道联文要出版这本诗集时,我深刻地后悔了,对自己的不忠感到内疚。在诗集命名为《我们被孤独起底》时,我深刻体会到背叛终将面对满满的孤独。在出版的过程中,我试图找到自己和诗的关系,但却很快失序了。幸好,诗是母胎单身,让她维持质朴的姿态。幸好,我遇到了联文,一个舒适的文字旅社。
《我们被孤独起底》是一本内观的诗集,我关注人、事和环境相互依存的关系,将内在的直观表现于诗中。表达的核心是“爱”和“关怀”,诗歌饱含了它们。希望这些诗歌像一只飞镖,击中和我一样想要表达的感受的人们的内心。
一直在写诗的我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对世事仍旧无法完全了解。笼罩着黑暗的夜深沉地袭来,我反思白天的时光,倒转回去,假装捻着一支香,通过手机屏幕的蓝光看着曾经匍匐着的石板和充满营养的田野。幸运的是,诗歌是我的载体,让我找到了宿主,去寄生,去繁衍,去媒合一个私我无二的诗歌的生活。于是我在故事中寻找风景,在风景中翻阅故事。这本诗集连接着生命中丰盛和贫瘠的时刻,为持续拥有爱欲和哀怜的力量而服务。
我并非一位计划型的作家,在回顾我的创作过程时,我发现自己有意无意地在让猫在我的文字间出现。对于我来说,写诗就像是一只猫在行走。猫的弓身、藏匿和眯眼都可以展现在文字中。猫在表面上总是优雅的,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总能藏着一些神秘,我猜不透猫,但猫却猜透了我,它们也许是为了表达那些触动了人情世故的东西。
电影导演总有看不见的东西,同样,对于诗歌来说,我们需要去“涉入”,去观察和关怀人、土地和环境。生活就是诗歌,诗歌也就是生活。我在日常工作中体验到的反馈给了我的诗歌足够的营养。举个例子,当我为公司发想一个产品行销企划时,常以“动人”为核心。所谓动人,意味着要让“人”涉入其中,让诗歌不再成为我个人的东西。
诗歌可以是伪理性的浪漫,所以“跳离”是必要的过程。如果我变成了你,或者你变成了我,这就是一种移情换境,甚至是超现实的魔法。但无论如何,我永远无法成为任何人,或者终究无法成为你所想象的那个人。因此,我常常感觉自己走在荒凉之地,让空间挤压着空间。当步入中年之后,我急欲想攀附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轴上,但却徒劳无功。幸好,我还有诗歌的空间和时间,可以让我反思和咀嚼。
最需要感谢的是我的太太怡芬,从我们成为夜间部同学开始,她一直在反对我写诗,但同时永远看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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