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文是为悼念故去之人而作的一种特殊文体。传统的悼文情感沉重,通常回顾、总结和高度评价故去之人的生平事迹,引发人们对故去之人的沉痛悼念和深切怀念。
个人来说,我不太喜欢看这类文章,因为它们太过沉重。然而,《背影》这本书中的二十五篇悼文与传统的悼文不同。它们更多表达的是怀念、思考和对自我生命的剖析。
这二十五个人物的身份各异、亲疏有别。作者与他们的因缘际会并非总是完整的回顾,而是通过留下某些深刻的片段呈现给读者,令我们感受到那些人、那些时代,并由此对生命多了一份体悟。
本书自序中,作者写到自己对于生死的一些感悟之一是“要明白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个偶然”。世界对你重要,你对世界并不重要。在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看来,对于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对我们个人来说,就要好好地去活出自己的生命,才不负这一遭。
本书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篇是“风骨俞伟超”。俞伟超先生是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一位“神童专家”。在那个特殊时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批斗,令他试图以触电、卧轨两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但都没能走成。然而也许命当如此,俞先生并未放弃,最终选择活下来。
本书中有好几位长寿老人,包括一位接生的妇产科大夫、一位陶瓷研究专家和作者朋友的奶奶。他们的长寿秘诀是“该吃吃,该喝喝,谁来都高兴,谁走都不惦记”,即一种心态平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作者多次提到李白的一首诗“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我们从出生时开始奔向死亡。接受死亡,也许是人生的一大课题。
本书中的二十五个人物,除了长寿的几位外,也有好些位英年早逝,或疾病或意外。他们的权势和财富终究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甚至延缓不了。作家史铁生看得十分透彻,接纳死亡成为他的一种心态。
对于已故之人,我们为他们写悼文、做些什么,其实全为自己。故去之人已然从尘世解脱,放不下的只有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如果有某个亲友的离去令我们遗憾万千,不妨试着写写这样的悼文,记录下自己与故去之人交际的片段、印象深刻的片段,也许能成为一种疗愈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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