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段旅程。但对丽莎来说,这趟旅程过于沉重了。当她躺在巴比亚尔的深坑里,凝视着死去的继子,想伸出手再次安抚他,却怎么也够不到。她想喊喊不出声,想动动不了。身体的剧痛已经抵御不了心灵的剧痛。两名党卫军军官嗤笑着看她,拿出长刀,刺向她的下身……——今年看过最让我震撼的一本书,莫过于D.M.托马斯的《白色旅馆》。本书围绕丽莎——一位歌唱家充满痛苦与挣扎的一生,描绘了每个人死后都会抵达的“白色旅馆”,那是踏过死亡的尸骸,回到母体般温暖而纯洁的起点。本书作者D.M.托马斯,是英国当代诗人、小说家、翻译家。代表作《吹笛子的人》曾获“牧羊神奇幻奖”;1981年凭借《白色旅馆》获得“切尔滕纳姆奖”,并入围当年英国“布克奖”决选名单。——一开始看封面,我以为这是一本文艺小说。最初翻开也读得云里雾里,因为在第一章和第二章里,作者并没有给众多人物安排名字,只是用特征来代替,如年轻女人,年轻男人,一对情侣,老嬷嬷,紧身胸衣裁缝,陆军少校等。所以在读的过程,我有时候会分不清人物的身份,或者人物所做的举动也会被我搞混。等到了第三章,本书的重头戏开始了。这是作者根据真实案例,模拟出精神分析大师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与自称为“安娜”的女士,进行精神治疗的过程。读第三章,会让人恍然大悟。原来全面那些光怪陆离到离奇的故事,都是安娜的梦境。本来我不理解,本书的前两章,为什么要大量描写性爱场景。等读到第三章就会恍然大悟,那是安娜病痛的来源,也是弗洛伊德帮助她解决童年创伤的一个切入点。——其实,安娜就是丽莎,丽莎就是本文开头死在巴比亚尔大屠杀中,一个普通的老妇人。本书的第五章和第六章,让我哭了一遍又一遍,即便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也在流泪。我没想到,丽莎的歇斯底里症缓解了以后,本可以开启美好而又充满期待的一生。却不曾想到,她的结局竟然这样悲惨。她曾经是犹太人,她曾经梦到过被人拿着枪扫射,也曾经梦到过,她从谷底伤痕累累地爬上来,遇到了一个小男孩。然而,在那比末日还要黑暗的一天,她与继子就如其他成千上万的犹太人、波兰人一样,被扔在深坑中,用枪击毙,用刀刺穿,用火焚烧殆尽。曾看到有人说,比起和平年代的凶杀案,战争要来得恐怖多了。在那些场景里,人已经不再是人,是蝼蚁,是灰尘,也是魔鬼。这本《白色旅馆》基于丽莎的歇斯底里症,借弗洛伊德之手帮助她分析、痊愈。然后又经过了战争的洗刷,最后,丽莎终于到达了那个如天堂般的白色旅馆。那是每个人都拥有的归处,确切说,是来处——母亲温暖的子宫。在这里,丽莎终于与母亲重逢,与父亲和解,与一切想见的人见面。她呼吸着营地清新而甘甜的空气,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她闻到了松树的味道。她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于是莫名其妙地困惑起来,却也因此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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