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逃离在书写女性故事中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主题。
当我打开这本备受推崇的书时,我好奇的是为何会备受推崇。然而当我合上这本书时,我思考的却是:里沙子该去何方,水穗的命运已经定格,千千万万的女性应该如何选择。
故事的结尾有些突然,庭审结束后,陪审员六实邀请里沙子喝一杯,里沙子在恍惚中与水穗或者说与过去的自己道别,意味着新生活已经开始。
然而,这里并没有继续讲述里沙子接下来会怎样做,离婚还是改变婚姻。这可能是作者的克制,没有试图安排一个完美的结局。整个故事就像现实生活中你我他的生活片段一样,人物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与其说是遥远抽象的故事情节,不如说更像是现实生活。
作者安排家庭主妇里沙子遇到这一场庭审,通过经历水穗失去孩子的人生段落回想自己相似的生活,是想借水穗和里沙子的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呢?女性在婚姻中的苦恼,母亲的无助和忍耐,以及来自家庭和外界的微妙恶意,爱情中充斥着的PUA,这一切作者都有所描述,并且让人们非常切实地感受到。在一些段落中,读者也许会放下手机,默默地问自己:如果是我,我会不会冲孩子发脾气?我会不会对妈妈撒谎?我会不会害怕自己的丈夫?当我们深入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就知道答案:只要经历了里沙子和水穗经历的这些,我们都有可能如此。
在琐碎的生活里,难以用是非对错定义的灰色地带不胜枚举。但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只有在庭审中被翻来覆去地掰开揉碎了,并由不同人来拼凑起的事实才成为一个故事。在扮演妻子、母亲和女儿的角色时,女性面对许多压力无处排解,只有忍耐吞下。比如,水穗将丈夫看似温和话语中隐藏的暴力下意识地吸收,里沙子则相信了丈夫的话语而质疑了自己的能力和眼光。她们一点点失去自信和自我,一次次想要逃离。她们逃离原生家庭,却发现逃离并不像预期一样理想。她们抱着“跟这个人结婚应该不错”的心态走入婚姻,旁人眼中,她们的丈夫是相当不错的人,可结果还是令人叹息。尤其是里沙子对丈夫阳一郎的“如晴空般爽朗”的评价极为讽刺,这样好的人怎么在婚姻生活中也是这般模样?是男人变了,还是一开始女人就看错了?
这十多天的故事,更像是记录里沙子的心路历程,我们陪着里沙子一路走来,感受到她的痛苦与挣扎,以及她的觉醒与反抗。如果这只是故事,我会毫无疑虑地期待她离婚开启新生活。但是,放到现实中,我并不知道对她来说,之后的生活路该怎样走。在故事没有画上句号之前,都无法评判她的选择对错。
然而,如果一直逃离,一直寻求归宿,或许我们永远找不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在女性角色扮演妻子、母亲和女儿的过程中,承受种种压力无处排解,只有忍耐吞下。然而,或许我们应该试着面对现实,试着依靠自己,试着自己给自己建设一个家园。毕竟,在我们生命中没有谁比自己更值得信任。
最后,我想提醒自己,水穗不只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她也可能是身边每一个女性可能的走向,可能是你,可能是她,也可能是我。因此,我们不应该忘记水穗,不应该忘记里沙子。带着她们的故事,去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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