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的隐喻只能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不存在被接纳的可能性。近乎神话的起源叙述在大量超现实叙述面前获得了现实性,她用不存在的成语和思想来创作。在对语言、文字和词句的实验般掌控中,多和田叶子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通灵”。这是一种固有的才能,她的书写姿态留下了深刻印象:它们不是经过大量训练的产物。如梨水所说,“魂”字左边是云,右边是鬼,说话的鬼就是魂。这篇小说的讲述者只是鬼在说话。骨肉的渗透在书中,书也渗透在骨肉中。一路走来,能达到何种程度?才能不是积攒多年的产物,它只是一瞬间出现的东西,就像没有目的而诞生的“人”一样,才能也是没有目的而诞生,而且只能“存在”在那里。考虑才能只能考虑它“存在”的这个事实,对于才能和才能的场域之外的任何东西的思考都是无意义的。
文字、语言、词句是暴力的场域,不如说是森林暴力的源头。书面的文字和口头的语言,以及由它们组成的词句,是森林暴力的根源。对这些东西的处理首要问题是将它们放在何处。多和田叶子将它们奉为灵,将自己比作说话的鬼。这本身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态度:在某种意义上,没有比鬼更适合表达言词的东西了。因此,最后虎和龟镜的脸重叠,不是虎的方式,而是鬼的方式。深林中的虎/暴力中的暴力是面对暴力中的暴力之上的暴力:文字、语言和词句中的鬼是生殖出暴力的场域中的暴力。通过所谓的“妄想”,它们在枕边开花,在深林中绽放,在龟镜的脸上显现,在梨水的心中扎根。
在经历梨水那样十年之前,我无法在学舍中生活。我能够体会文字渗透到骨肉里的感觉,但却无法体会骨肉渗透到书中的感觉。如果不能与“虎”进行对话,那么我的存在本身就毫无意义。
相关推荐
© 2023-2025 百科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
发表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