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海湾景象》爱上旧金山海湾的虚无与分裂

他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来自东欧波兰的流亡诗人，战后移民美国的作家和散文家。虽然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名字可能更多地与他的诗集相关联，但是阅读了《旧金山海湾景象》这本散文集后，你会爱上其中散发出的虚无和分裂的氛围。这本书虽然是散文集，但是其风格非常独特。其中的内容接近于回忆录或者哲思录，记述了米沃什在执教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十年间对旧金山、美国以及欧洲的过去和现在的思考与评判。每篇文章虽然看起来不相关，但正如米沃什在书中多次提到的“主题”，这是一本贯穿一体的书，不是随意凑集。

如果你了解切斯瓦夫·米沃什的经历，就能更好地理解他在《旧金山海湾景象》里的情感。在那个动荡不安的20世纪，他从一个苏联旁边的东欧小国迫于形势被迫辗转流离到世界的另一极，从一个古老的土地远渡重洋到崭新的现代都市。周围都被战后的虚无主义和异乡的纸醉金迷裹挟，如今这片新大陆的崛起甚至可能会让人忘记这里不堪的历史。但切斯瓦夫·米沃什还是会去发掘这个新环境的一切，去审视个人和社会的变化。

移民本身就是一种分裂的选择，而欧洲与美国的关系本身也很复杂。在很多欧洲人眼里，美国是欧洲的私生子，但同时也承载着很多欧洲人对于未来的渴望。在上个世纪的传说里，美国也是一个流淌着奶与蜜的冒险之地，米沃什也在讲述着这个地方存在的分裂感。对于作者父母的一代，美国是一片拜金主义之地，但今天，“它显然正在成为世界上最具诗意和艺术性的地方。” 这种表面上的繁华并不掩盖曾经的原住民印第安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现在体面的教师生活也无法抹去米沃什关于故土的记忆，科学技术的快速进步也无法阻止敏感群体对于西方颓废与腐朽的信念的对抗。

切斯瓦夫·米沃什在《旧金山海湾景象》里说，“我对生活的评价特别悲观，因为它主要由痛苦与对死亡的恐惧所构成。”也许是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产生了这种想法。“正如我们无数次目睹过现实的梦魇般的错乱矛盾，已然超过讽刺作家们最狂放的幻想。”而作为获奖者，他需要抑制住自己瞬间的奇想恐惧、梦想、绝望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