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日晚上6点05分
看完F植物园的巢穴(后知后觉才发现是F植物园!),我陷入了忧郁之中。过去那些我不想回忆的事情像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现实与虚幻交织在一起,仿佛过去一直缠绕到了现在。但当我从这个意外的梦境中醒来,过去的记忆随着回忆的翻涌而逐渐远离,这让我想知道,我是否重获新生,与过去握手言和了呢?
谜底就在眼前,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不要隐藏,显现出来。」我忽略的那些记忆终于萌芽了,它们是这样的真实——上面记载着我的小黑狗、帮佣的千代和妻子千代、晚上飘来的晚香玉的香气、头顶鸡冠的房东和讲爱尔兰神话的大姨婆、我曾经失去的乳牙、门口的糙叶树和它根下的秘密和宝藏、无法复活的死掉的青蛙、道彦和小乖、丢失的威灵顿靴和突然出现的女用草履、蛇目伞,这些回忆与痛苦相伴而来,蛀蚀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就像眼前无限延伸的黑暗,我好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不知道如何激励自己走进这个令人心惊的地方,就像一个长年被忽视的黑洞,一直等待我的到来,仿佛是怨恨抽象成的洞穴。然而,我所陷入的不是黑暗,而是时间。哪怕是牙齿的疼痛也同样刻骨铭心。在停滞不前的水中,我回到过去,回到我不想再回去的故乡。我用已死之物为生存借口,以已去之物为生存条件,以已闭之物为开启新生的钥匙。
我开始慢慢地变得清醒,因为过去就像蛹一样结成了一片。我的宝贵的乳牙放在了一个常滑烧的陶罐里。我重新拾起了渐渐消逝的记忆,但如果只凭依靠记忆,我也只会受到它们的愚弄。佐田道彦即将独自去世。淤塞的河水终于开始流动,河边长出了美丽的宽叶香蒲和茂密高大的芦苇。我的乳牙掉了。一年之后,千代怀孕了。原来,这个新生婴儿的哭声,是拯救了那个巢穴从F植物园掉下来的「我」。生物的生存就是去向未来,但是回首过去也并非毫无用处。回想那些东西,让我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种种怪癖有多么愚蠢。而遗忘,或者说淡忘,或许也是必要的。像蛹液一样的梦境让我如此舒适,我不想这个梦境醒来,甚至有些想再读一遍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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