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人物画：溪山清远读书笔记

高居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唐代是中国古代人物画的巅峰，但要寻找唐代人物画原作，则只能从壁画中寻找，比如永泰公主墓中的壁画。永泰公主是中宗李显的女儿，她的兄弟李重润和夫武延基被武则天所杀，第二天，永泰公主难产惊惧而死，年仅十七岁。她后来被配葬在李治和武则天的乾陵中。

高居翰指出，我们需要注重细节，比如在永泰公主墓室的壁画上，一位宦官面相凶恶，又带着笑容，他的眼睛鼓突，这种内在力量在唐代塑像中也很常见。此外，唐代人物画家不回避描绘正脸，后世画家却喜欢描绘四分之三侧脸。高居翰认为这种自信地描绘正脸的风格与唐代文化开放和稳定的特质有关。

然而，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画家吴道子的作品并没有确凿的原作，哪怕是像壁画这样的作品也没有保存下来。书中提到了一些风格类似的图片，比如地狱变相图。还有另一位唐代早期人物画家阎立本，高居翰认为《历代帝王图》有些乏味，他举例的是故宫博物院藏的《步辇图》（宋代摹本）。

高居翰感叹说，虽然如今没有流传至今的唐画原作，唯一的例外可能是传为周昉所作的《簪花仕女图》（辽宁博物馆藏）。按史书记载周是中唐时人物，《簪花仕女图》，细节笔触与色彩极为丰富，高居翰认为这是晚唐的罕见原创作品。原先有可能是一组矮屏，一位仕女一屏，现在裱成我们熟知的一幅手卷。

中国人家喻户晓的韩干《照夜白》应该算是原作，画的是唐太宗的爱马，但严格来说那是动物画，而非人物画。书中还提到了几幅周昉作品的宋代摹本，其中讲到了摹本之一《内人双陆图》的修复过程，有一个明代摹本的修复方法和日本的裱画师不同。

此次讲座充满了轶事，高居翰分享了许多他所熟知的事情，比如张大千的伪作《马与马夫》，被法国政府误认为是唐画，以高价购入。

最后，他提到了一幅《伏生授经图》并非唐代作品，而是明代张雨制作的。在这幅画中，瘦骨嶙峋的汉儒伏生正在“将先贤智慧传授给后代”，80多岁的高居翰也以此自比，希望在生命的尽头留下自己对中国画的理解，为后代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