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黑塞的《内与外》被认为是他写作风格的优秀代表,黑塞的读者熟悉他所说的“我这种写法”,它包含三个维度:对立世界在极端中逐渐相融;自我内省的道路;认识自己时也意外地了解他人和世界。《内与外》展示了这些构式,未读过黑塞的人可以从中找到进入黑塞世界的钥匙。
约翰·斯坦贝克的《人民的领袖》和克努特·汉姆生的《神奇的新机器》是值得对照的两篇小说。
路德威·白蒙的《春之祭》是典型的短篇小说,以简洁有力的笔触讲述了遵从等级秩序导致大规模破坏的故事,读者在故事被遗忘后仍然感受到了关于人世的绝望或希望。
斯蒂芬·文森特·贝尼特的《魔鬼和丹尼尔·韦伯斯特》是一个朴素的美国传说故事,读起来有一丝印第安神话的感觉,但其中的“神人”已经完全融入到美国政治中——兄弟们,请听着!美国政治是为民请命的!
不足之处在于,作者无法取代了不可思议的丹尼尔·韦伯斯特先生来写那些令人震撼的辩护词,只能一再强调它确实是一个奇迹:足以让异见者沉默,印第安人放弃仇恨,海盗怀有慈悲之心,即使是那顽固的塞勒姆女巫案的主审法官也改变了立场。唉,也许言辞确实具有奇迹般的力量,让山谷抬升,让高山降低,让曲折艰难的道路变为平坦,让圣光照耀人间。可惜,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只能略窥其背影,从未见到真正的力量。
此外,作者无疑是一位虔诚的爱国者,对国家充满纯真的热爱。在这位爱国者看来,美国人高于一切。故事以一个倒霉的新罕布什尔农夫杰贝兹·斯通为开端,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如意。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我发誓,到了这个地步,我简直想把灵魂卖给魔鬼!我愿意以二分钱的价格卖掉我的灵魂!”第二天,一个陌生人如约而至,两人各自发表观点、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他们都满意的契约。接下来的几年中,杰贝兹·斯通生活改观,获得了丰厚的收入,甚至可能参选州议员。然而,最初订立的期限只有七年,陌生人前来收回债务,斯通拼命请求,最终得到了三年延期,但时间如白驹过隙,斯通竟然走到了竞选州长的高位——只是他的时间所剩无几。斯通急忙求助于不可思议的丹尼尔·韦伯斯特,最终带出了那不可言喻的辩词。
这个爱国故事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真实:美国人并不在乎契约,也没有所谓的契约精神;新罕布什尔农夫(新英格兰人)是最地道的美国人;陌生人的馈赠(延期三年)被视为理所应当,不需要也不应该付出任何代价;陌生人无法被视为人。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个陌生人何止是魔鬼,简直就是一个印第安人、一个黑奴、一个华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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