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读肖复兴的文章,并没有太大的感觉。重游故地,捡拾旧梦,所谓三月烟花千里梦,十年旧事一回头。不过,不只是十年,而是20多年矣!觉得很庆幸,没有错过一位好作家的好书。
让我赞叹不已的是《三月烟花千里梦》。这本散文集共四辑: "沾衣欲湿杏花雨"、"站台回旋曲"、"只道当时是寻常"、"生命的平衡"。肖复兴更多地写他人。他写世相万物、亲情友情,也写那些正义凛然的旧人。他的书可以当作人生指导书来读。他平等对待每一个艰难求生的人,也看得见低层人物的善良与真诚。
少年之情在第一辑"沾衣欲湿杏花雨"中得到体现。作者谈到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小秋,小秋送给作者一本《千家诗》,后来,在去东北旺的路上,小秋向作者讲明实际原因——去看望他在劳教农场劳教六年的父亲。小秋把自己的孤单诉说出来,让作者非常感动。作者在文中写道:"那一刻,稀疏的街灯亮了起来,在越发晦暗而阴雨笼罩的夜色中,昏黄的灯光洒在我们的肩头"。作者和小秋的友情是陪伴、倾听与理解,是阳光般璀璨的友情,亦是如水一般清澈透明的友情,是彼此的心领神会,也是年少淡淡的忧伤。
作文之情在《三月烟花千里梦》中便有一篇文章《作文课》,讲的是肖复兴当老师教班里孩子如何写作文的故事。作者把一节复杂的、人人头疼的作文课,解剖、解剖、再解剖,最终完美地连接起来。最后,你会发现,“我也知道怎么写好作文了”。
热爱之情在快节奏的生活中放慢脚步,在《杏花如雪》中慢慢咀嚼亲情的滋味。作者写道:一套为母亲准备的房子,三颗为母亲栽下的小树,只是年复一年,约好带母亲来北京的女人却迟迟没有回来。在某一年清明,房子的灯终于亮了,但是女人的臂膀上却戴着黑纱。最终,她的母亲还是没能来到北京;最终,没有了母亲的房子,也终于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于是,肖老在文章的末尾这样写道:"房子卖了,三棵树还在。每年的春天,还会花开一片如雪。"里面只字不提思念,却高呼出思念母亲的心!
也许人生最难忘的不是曾经多么波澜壮阔的宏大事件,而是这些细碎的点滴,它们最能够经得起岁月的洗礼,长久留在我们的心田。散文集《三月烟花千里梦》就是这样,于细微处唤起共鸣。
阳光温暖,岁月悠悠。离初读肖复兴的文章,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也许,只有在经历了人生的烦恼、快乐和世事的沧桑之后,再来读他的文章,才能发现他的朴实、真诚,才能发现那些当年读起来很平常的文章,其实并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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