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记中,石黑一雄说:“我想让这个世界成为人类孩童时代的隐喻。”这是我第二次阅读《别让我走》,多年前的第一次看时,就一直疑惑问题的答案开始逐渐浮出水面。第一次阅读时,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汤米、凯西和艾米丽小姐揭开真相的那段。在这部平淡的小说中,这是唯一一次小说人物血淋淋地揭示出世界真实的面目。如今再看,比我记忆中更加残酷。艾米丽小姐坐在轮椅上,是否也在等待着克隆人的器官捐献呢?对于她来说,汤米和凯西探寻了一生的真相,甚至比一个床头柜更加重要。虽然夫人说她还记得凯西,我相信她曾被莫失莫忘所打动,但是对于她而言,凯西并不是一个鲜活的人,只是一个象征着新世界的符号,证明着她的思想是正确存在的。这是多么残忍,多么可悲啊。
凯西在离开黑尔舍姆后,仍在不断追寻着与黑尔舍姆相关的碎片。回忆是生存赖以生存的土壤,黑尔舍姆证明着他们曾经有过闪耀的灵魂和爱。只是到了最后,所谓的灵魂和爱也不过只是一场谎言,就算那所谓的灵魂存在,死亡仍是无法延缓的到来。
《别让我走》,到底想留下什么呢?是与共同分享回忆与过去的朋友,还是未能在一起的恋人,还是想永远像幼时一样,假装自己什么也不明白。但这些只不过都是无意义的挽留。生命总是在不断失去,每失去一点,心就会变得空荡一点。以空荡的心再次面对这个空荡的世界,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石黑一雄说,人们不断地奋斗,在如此狭小的生存空间里寻找梦想和希望,这比那些破坏体制的人更令他感兴趣。这也许可以解释凯西最后的选择,也让我想起了当我看《形影不离》时所思考的问题:那些能够反抗的人,真的比那些接受痛苦和命运的人更勇敢吗?
不管怎样,莫失莫忘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石黑一雄的文字给我带来了最美妙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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